学者翻译名著连“庚子赔款”英文名都认不出
2009年12月01日 11:45东方早报 】 【打印共有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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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佛教的复兴》[美]霍姆斯·维慈著 王雷泉等译 出版:上海古籍出版社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中国大陆的学者开始搜集材料研究“佛教文化与近代中国”这类课题。可是他们绝少注意到,有关此种题目的研究,外国学者早就起步了。哈佛大学尉迟酣(Holmes Welch,1921-1981)的《中国佛教复兴史论》(The Buddhist Revival in China, Cambridge,Massachusetts: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68),正是这方面的一本代表作。尉迟酣专治道教史和近代中国佛教史,曾于六十年代亲赴港、台、南洋诸地遍访旅居海外的中国佛教界僧俗人士,依据所获口述史料来考辨文字史料。唯识学者演培法师(1917-1996)回忆说:“有位在美国哈佛大学担任东亚研究院中国佛教系主任(按:这一说法似有问题)的尉迟酣先生,曾去台湾请问很多高僧大德有关佛教史的问题,得到很多很好的答案。他最近来问我有关中国近代僧教育的事,我除了就我所知的向他略为说明之外,也介绍他读《太虚大师年谱》,这样他对中国近代佛教史实,当有更正确的认识。外国人研究任何一个论题,都很认真踏实,甚至到所在地,请问他所要了解的问题。这种认真做学问的精神,很值得我们学习。只有这样,学问才有成就。”尉迟酣后来还真的看了《太虚大师年谱》(印顺法师编),但他并不盲目认为这本书会使他“对中国近代佛教史实,当有更正确的认识”。

《中国佛教复兴史论》是一部批评性的作品,对许多流行的有关近代中国佛教史的史料和主张有聪明的质疑和到位的辨析,对中国人之间普遍持有的那种“近代中国佛教复兴”的盲目乐观的成见有坦率的批评和辛辣的嘲讽,整本书可以说是妙味重重。《史论》和《晚清民国佛教修行制度考》(The Practice of Chinese Buddhism 1900-1950,1967;台湾有节译本《近代中国的佛教制度》)、《毛泽东治下的佛教》(Buddhism under Mao,1972)一起,构成尉迟酣“近代中国佛教史研究三部曲”,都由哈佛大学出版社出版。复旦大学哲学系宗教研究室主任王雷泉教授从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带领他的十数名新老学生,断断续续把这本书译了出来,碍于各种条件,直到三年前才收进上海古籍出版社“觉群佛学译丛”正式出版。这个译本要是囫囵看过的话,大概不会发现什么问题,可是一旦取原文逐字逐句来对读,恐怕就经不起严格推敲了。下面就从《史论》汉译本若干章节中挑一些有知识性和趣味性的地方,给复旦大学宗教学科建设负责人改改作业。

第一章第一节“杨文会”,引《杨仁山居士事略》介绍杨文会创办金陵刻经处的初衷:“(杨文会)以为末法之世,全赖流通佛典以普济。时北方《龙藏》已成具文,双径书本又毁于兵燹。因发心重刻方册本藏经,手草章程,得同志十余人,分任劝募。”(第3页)“时北方《龙藏》已成具文”一句,尉迟酣翻作“The Lung-tsang scriptures in the north were a dead letter”。在后面第十一章中,尉迟酣认为杨文会这种“《龙藏》已成具文”的说法不够准确(“Yang Wen-hui was not altogether accurate in calling it a‘dead letter’”)。汉译者不知第十一章的这句话,实际是指第一章所引《杨仁山居士事略》而言,再加上多人分章翻译,统稿工作不细致,最后乃将其错译成“杨文会曾武断地认为《龙藏》是死文字”(第189页)。英文“dead letter”有“形同虚设的空文”等义,正是“具文”(徒有形式而无实际作用的空文)的对译,并非指古埃及文、亚述文那样的“死文字”。再说《龙藏》是清朝乾隆时期雕印的皇家版汉文大藏经,汉文也不是“死文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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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高山杉   编辑: 刘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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