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台湾“女共匪”朱枫
2007年07月11日 08:23南方人物周刊 】 【打印共有评论0
相关标签: [间谍] [共产党员]


朱枫临刑前

母亲送我到台湾义勇军少年团

母亲本名朱枫,为了工作需要,改成了朱谌之。我本来也不叫朱晓枫,为了纪念母亲,改了这个名字。

这辈子,我在母亲身边的时间非常少,八九岁之前,我跟着她,16岁以后,我们在上海共同生活了3个月。这两段时光,构成了我对母亲的全部印象。

母亲出生在浙江镇海的一个大家族,我则恰好在“九·一八”那天出生在东北沈阳,我的陈姓生父是沈阳兵工厂的工程师,在我一岁多时就亡故了。乱世里,母亲带着我回到了浙江老家。那个时候,她开始参与抗日活动,唱歌、演戏——演《放下你的鞭子》、做救护工作。我小时候总看见她忙忙碌碌,但是她的性格,却又是非常沉静的。

我们还过了一段逃难生涯,湖南湖北地跑。后来,为了不耽误我的学习和成长,母亲把我送到了台湾义勇军少年团。我在那里学习知识,参加抗日活动,在老师的影响下还悄悄地入了党。我没有受到母亲多少直接的教育和影响,但在那样的时代里,我们母女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同一条路。

再见到母亲的时候,我已经是16岁的大姑娘,而那时的母亲,已经从一个热心抗日的知识女性,成长为一个经验老到的地下工作者了。

在那个危机四伏的年代,我们天天生活在一起,但是闭口不谈政治,彼此心知肚明。母亲从来没告诉过我,她在从事什么工作,可是我感觉到了。我从来没跟她说我入了共产党,但她也明白。从表面上看,她是上海一家公司的会计,我是不谙世事的少女。

我还记得我们那些话里有话的对白:

一天, 我带一个朋友回家玩,母亲等来客走后,问我,“这人是谁?”

我说:“我们认识很久了。”

母亲淡淡地说,“以后,不要随便带外面的人到家里面来。”

我马上明白,母亲在暗示我,家里是重要的地下联络点,不能让任何来历不明的人知晓。我很知趣地不再追问。

母亲对我的情况也是一点就透。我对她说,“我的老师(我的入党介绍人)被捕了,我需要解决身份问题。”她一句都不多问,马上想办法把我送到解放区去。就这样,我再度离开了她,这一走,竟成为永诀。

她不是个婆婆妈妈的母亲,并不整天想着把儿女护在身边,但是她为我的成长,选择了非常正确的道路。也许她是考虑我留在她身边实在太过危险,在牺牲之前,她就曾两次被捕,因为遭受严刑,拇指落下了残疾。由于长久的分离,她其实一直都很思念我。我记得她因为工作被派到香港去之后,专门买了块手表托人带给我,那块手表,两头尖尖的,非常时髦,我当时在部队里,不喜欢这样的款式,她便又想办法拿去换,前后换了好几次,才换成我所满意的朴实无华的样式。

解放前夕,她本来可以回到上海跟家人团聚,但临时接到任务,要她去台湾。那段时间,她亲情流露,先后给我写了3封信,慨叹“人非草木”,希望能与我见面,但始终未能如愿。母亲从香港维多利亚码头登上开往台湾基隆的“风信子号”海轮,不知道那时她心中,是否已有预感:此去台湾,凶多吉少。

<< 上一页123下一页 >>
 您可能对这些感兴趣:
  共有评论0条  点击查看
 
用户名 密码 注册
所有评论仅代表网友意见,凤凰网保持中立。
     
更多新闻
凤凰资讯
热点图片1热点图片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