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面对质

1938年11月4日下午4点钟肖洛霍夫、波格列洛夫和卢戈沃伊被召进了克里姆林宫。三个人来到了斯大林秘书波斯克列贝舍夫办公室。他把肖洛霍夫几个人带到了会客室。

不一会儿，格列丘辛，他的副手爱泼斯坦和克格勃维约申斯克区分部负责人鲁金谢夫等几个人也来到了会客室。他们坐在肖洛霍夫对面。肖洛霍夫抬头一看，愣住了。他急冲冲地去找斯大林的秘书。没过几分钟，他回来了，轻声地对波格列洛夫说“我已经知道了为什么安排我们同这帮坏蛋坐在一起……”

他的话还没说完，格列丘辛一伙人就被叫走了。肖洛霍夫一行也跟在他们后面，大家进了斯大林的办公室。

斯大林手里拿着烟斗，在办公桌旁站着，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斯大林看了一眼最先走进来的几个人，扭过头走了几步。当肖洛霍夫等人走进来后，斯大林转过身来，把嘴上叼着的烟斗拿了下来，高兴地向他问候，并请他坐到椅子上。斯大林问肖洛霍夫“谁是波格列洛夫？”

肖洛霍夫忙指了指。斯大林也向波格列洛夫问了好。这时，从办公室的另一道门又进来几个人，大家一看，都是政治局委员，国家领导人。他们一一落座。斯大林把烟斗放到桌子上，转向肖洛霍夫说“好了，人都齐了，现在请您说说吧！”

肖洛霍夫站了起来：“这件事由波格列洛夫汇报更合适。”

“那好，请吧！”斯大林同意了。

波格列洛夫站了起来，原原本本地把这件事讲了一遍。波格列洛夫讲完后，斯大林问了一句：“就这些吗？”然后，他转过身叫道：“格列丘辛！”

格列丘辛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说的这些，是真的吗？”

“从没人给他下过这样的命令。这都是他自己编造的。我们地区工作忙都忙不过来，怎么能想到这些？”接着，他又一一数落今年年成不好，农庄管理不善，牲口大量死亡，“肖洛霍夫是区委委员，应当为此负责。”

斯大林打断了他的话：“这些与本案无关。——你们第一书记叶夫多基莫夫来找过我两次，说是要逮捕肖洛霍夫，理由是他过去同白匪军官交谈过。我跟叶夫多基莫夫说过，你既不懂得政治，也不懂得生活。作家如果不了解白匪军怎么生活的，他怎么写呢？叶夫多基莫夫同我说的话，你也想否认吗？”

然后，斯大林又问爱泼斯坦，爱泼斯坦也矢口否认有杀死肖洛霍夫的计划。斯大林的审问似乎卡了壳，他转过身，看着波格列洛夫。这时，波格列洛夫立即站起来说：“斯大林同志，他们两个人对您说的是假话。我现在衣服袋里的小本上，还有爱泼斯坦亲手写的秘密房间的地址。”

波格列洛夫急忙掏出那个小本子，说：“我早就料到他们这些人会不承认的。”爱泼斯坦此时脸色煞白，最后，迫不得已承认了此事。

斯大林看了看政治局委员中的叶若夫：“叶若夫，为什么你要搞这一套？”

叶若夫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这么做是不对的！”过了一个月，叶若夫就被撤了职。（摘自《传记文学》2006年第12期 辛守魁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