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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来常考翻译人员:冀朝铸唐闻生未过关还得补考


来源:人民网

当时拉美国家与我国建交的不多,在外事活动中也难得提到它们,所以我们不太关心拉美国家的情况。冀、唐两位高翻未能通过周恩来的“考试”,周恩来要他们回来后好好看地图,以后还要“补考”。

还有一个例子,就是“毛泽东思想”怎么译成外语?开始我们译为“MaoTsetung’s Thought(当时还没用汉语拼音)”,即“毛泽东的思想”。也有人对“思想”的译法提出了疑义,大家讨论得很热闹,却没抓住要害。最后请示周恩来,周恩来一针见血地指出:毛泽东思想不是毛泽东一个人的发明创造,而是中国革命经验的总结,是以毛泽东为代表的革命领导人集体智慧的结晶,因此译为MaoTsetung Thought为好。后来,中文人名地名一律用汉语拼音表述,“毛泽东”3个字改为汉语拼音。

那时我们在翻译处里感到很幸福,因为周恩来对翻译很重视,很关心。他一直把翻译看作是“外事干部的一个来源”,要求翻译发挥主观能动性。他说:“在外交谈判中,谈判代表本人固然重要,翻译也重要。翻译强的可以帮助把逻辑上、词句上不够恰当的地方纠正过来。”遇到重要文件的翻译,周恩来总要询问翻译处有什么意见。翻译政府工作报告或党代会的政治报告,他鼓励翻译提意见、提问题。翻译中共九大文件时,周恩来主持了4次同翻译的座谈会,讲文件的精神,解答翻译的问题,并征求对草稿的意见。周恩来这样做,是有意引导翻译多关心外交业务,提高政策水平。

我是幸运的。在开始外交生涯的关键时候,有机会耳濡目染周恩来的教诲,对外交翻译以及外交工作的重要性、敏感性都有了感性知识,这是我一生中难得的经历,终生受用。

对年轻翻译的鼓励

1967年8月19日,星期六,在外交部食堂吃完晚饭后我在办公室里学习,室领导裘克安进来找我,说晚上周恩来要“礼节性”会见美国学者杜波依斯的夫人雪莉?格雷姆,让我做翻译,要我好好准备。

毛泽东、周恩来见外宾都是临时通知的,可能因为他们要处理完国家大事后才能安排。1967年正是“十年动乱”期间,白天周恩来要见好几批“红卫兵”,苦口婆心地做工作,晚上才有时间见外宾。“礼节性”会见意味着没有实质问题要谈,只是友好交谈而已,时间不会很长。这次派我去,可能是因为通知老翻译时间太紧,且会见交谈内容不是很难,可让我锻炼锻炼。

杜波依斯是美国著名的黑人社会学家,1903年写了一本《黑人的灵魂》,影响很大,被称为“黑人力量的启蒙书”。他支持中国的抗日战争,同情中国革命,曾两次访华,见过毛泽东、周恩来。杜波依斯晚年加入了加纳国籍,1963年在加纳去世。杜波依斯的夫人雪莉也是著名的黑人学者、教育家。

给周恩来当翻译?我一方面感到很光荣,一方面又十分紧张。我从来没有给中央领导做过翻译,翻“砸”了怎么办?紧张于事无补,不能有太多的顾虑。幸好这时唐闻生从外面回来,听说我要给周恩来做翻译,便鼓励我说:“总理对女同志比较客气,不要怕。”

怕也没用,重要的是集中精力准备,准备越充分,成功的希望就越大。我想,礼节性会见不可能十几分钟就结束,双方完全有可能对某些问题交换意见。所以我不能存侥幸心理,看材料的范围要宽一些。

我开始“临时抱佛脚”,四处找材料看。其实能看的参考材料少得可怜。接待单位全国友协送来的材料也很简单。从雪莉?格雷姆抵京后的简报来看,她对教育改革比较感兴趣。于是,我就找出一大摞新华社的电讯稿,专挑关于教育改革的消息和文章看,熟记一些关键词汇。我还找了近期周恩来见外宾的谈话记录,将一些重要句段翻译了一遍。

晚上10点前,通知下来了,要我在某时某分到人民大会堂报到。

全国友协会长楚图南和其他陪同人员已在人民大会堂东大厅等候了。不一会,厅里的灯全打开了,这意味着首长到了,我们赶紧站了起来。周恩来步履匆匆,直接进入侧厅。此前,周恩来同“红卫兵小将”谈了很长时间的话,没顾得上吃晚饭。大会堂为他准备了一碗面。吃完后,他还要刮胡子。周恩来很注意形象,他的胡子很浓,每次接待外宾前,他都要刮胡子,他认为这是对客人的尊重。“文革”期间,许多有关外事活动的规定都被打破,着装随意,穿一件“的确凉”衬衫,一双布鞋就可以见外宾。有一次,翻译处一个翻译穿着长袖衬衫,把袖子卷得高高的,去给周恩来当翻译。周恩来进来一看见他就说:“把袖子放下来,怎么?要打架啊?”

周恩来从侧厅出来,他身穿一套浅灰色中山装,面容显得有些疲惫。在我的记忆中,周恩来见外宾时,只有两种颜色的中山装,浅灰和铁灰。他上衣口袋上别着一枚红色的“为人民服务”纪念章。

[责任编辑:唐智诚 PN008]

责任编辑:唐智诚 PN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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