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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开斯里兰卡世界眼库之谜


来源:成都商报

带着四川人的感激,成都商报记者日前前往斯里兰卡,探访了斯里兰卡国际眼库,为你解开这个国家成为“世界的眼睛”的原因。

原标题:解开斯里兰卡世界眼库之谜

“四川每年等待角膜移植手术的病人以数千人计,一般等待手术的时间都在3年以上,更长的达到7~8年。”角膜移植专家康黔说,但大家估算,每年川渝两地做移植手术的不超过300例,这背后有一个巨大的缺口。

来自几千公里外斯里兰卡的捐赠,填补了一定的缺口,它是四川除本土捐赠外最大的眼角膜来源地,也是全球最大的眼角膜捐献国。每年有不少四川患者的眼角膜,都来自这个印度洋上的岛国。

带着四川人的感激,成都商报记者日前前往斯里兰卡,探访了斯里兰卡国际眼库,为你解开这个国家成为“世界的眼睛”的原因。

为什么是斯里兰卡?

1、斯里兰卡居民称,“我们虽然身体死了,但还能通过别人的眼睛,再次看到这个世界。”

2、有不少斯里兰卡重要人士也积极参与捐赠,比如总统马欣达·拉贾帕克萨、劳工部长、卫生部长等

3、从上世纪60年代至今,斯里兰卡国际眼库已捐出67000多枚角膜,涉及57个国家、140多个城市,其中包括北京、成都

一辈子没怎么出过远门的侯淑仙,这两天突然对斯里兰卡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趣。就在昨日,她的母亲、一位苦苦等了一年都没人捐献角膜的老人,终于被推进手术室,给病变的左眼角膜做角膜移植手术。不过,这枚角膜来自她从未听说的国家———斯里兰卡。

等:一年了,信心都快磨完

捐:斯里兰卡老人成捐献者

侯淑仙的母亲一年前左眼角膜发生病变,得更换。但一年来,要么没人肯捐角膜、要么要排几年队。侯淑仙几近失望,“我的信心都快磨完了,没想到中了‘大奖’。”

然而,经人介绍,几天前他们来到成都爱迪眼科医院。因为老人的病情严重,最终被优先考虑———两枚眼角膜从斯里兰卡运来。“斯里兰卡在哪里呢?我们跟对方认都不认识,怎么感谢他们呢?”得空时,侯淑仙逢人就问。

昨日下午2点,老人被推进手术室。两枚角膜在护士手中的瓶子里荡漾。它们将分别移植给侯淑仙的母亲和65岁的唐先生。两边的家属很是喜庆,但他们并不知道这两枚角膜来自于斯里兰卡首都科伦坡一名80岁的老人Danawati。老人生前曾和NGO组织斯里兰卡国际眼库签署过一份协议,承诺去世后捐出角膜。

尊重:术后为老人眼部复原

致敬:工作人员列队鞠躬

3天前,在斯里兰卡角膜采集现场,工作人员用小型扩张器,撑开死者眼皮,用棉花签蘸取药水消毒后,开始用剪刀将眼球周围组织一一剪断,再把它们轻轻夹取出来包裹起来,装进一个小瓶。然后用两个小圆球分别塞进死者眼眶,再合上眼皮。工作人员解释说,“老人的眼球取走后,眼部会发生塌陷,整个面容会不好看,而这样做既是考虑为她稍微复原,也是一份尊重。”

临走时,工作人员排成一列,向死者鞠躬致谢。“您的生命,会在这两枚眼角膜中复活。”一名工作人员说。

组织:“国际联合眼库”揭牌

承诺:尽量满足成都角膜需求

昨日下午5时30分,经过连续3个多小时的手术,两枚来自异国他乡的角膜成功移植到成都两名患者身上。手术医生康黔说,实际上手术难度不大,第二天就可以摘除纱布,“困难的是材料少,导致手术量低。”

不过,这个现状将有所改观。8月5日,在成都商报记者的见证下,斯里兰卡第一夫人施兰蒂·拉贾帕克萨和中国驻斯里兰卡大使吴江浩先生,在首都科伦坡为爱迪眼科医院和斯里兰卡眼捐献协会的“国际联合眼库”揭牌。而昨日这场手术,正是联合眼库成立后成都患者享受到第一枚来自异国他乡的捐赠角膜。

斯里兰卡眼捐献协会和斯里兰卡国际眼库负责人Janath表示,此次和成都建立的联合眼库,相当于是搭建起一个更加通畅便捷的绿色通道。在今后他们对外角膜捐献的工作上,将会优先考虑和满足成都,“只要成都那边有移植需求,我们都会尽量满足。”

记者探访

总统、部长带头捐角膜

“虽然身体死了,但还能通过别人的眼睛看到世界”

在斯里兰卡这个只有2000多万人口的国家,已在无偿捐赠角膜志愿书上签上名字的人就有百万人之巨。他们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为什么他们愿意捐出珍贵的眼角膜?……带着这些疑问,成都商报记者日前前往斯里兰卡,探访了斯里兰卡国际眼库,为你解开这个国家成为“世界的眼睛”的原因。

国际眼库: 2~4℃ 角膜最多保存14天

斯里兰卡国际眼库坐落在首都科伦坡中心城区,由一栋4层高的白色大楼构成。门前立着一个人的塑像,他就是创建者、当地有名的眼科医生席尔瓦。

最初,眼库就设在席尔瓦的家里。斯里兰卡眼捐献协会和斯里兰卡国际眼库负责人Janath说,席尔瓦家里的冰箱,除了保存食物外,还得用来保存捐赠而来的角膜。条件相当艰苦。1985年,在国际友人的资助下,他们修建了这栋高楼。

眼库最核心之处,即存放角膜的地方,在三楼一个近百平米的实验室内,这里有两台冰箱,两台无菌操作台。所有角膜都是在无菌操作台上完成,切成指甲片大小后,放进一个装满药水的小玻璃瓶内。在2到4℃的冰箱内,它们可以最多保存14天。

记者探访当日,冰箱内正好存放有6枚角膜。工作人员说,在冰箱里保存只是权宜之计,他们希望能够早一点用就早一点用,存放太久会破坏它的效果。

“我们并不担心角膜的来源问题。”工作人员不无自豪地说,几乎每天都有新增的角膜送来,但每天只能接收20枚,多了就不好处置。曾经最多的一天,他们接到过50枚眼角膜。到此参观的人员,无不深感惊讶。

不过,眼库也曾经历过一段艰难的时期。Janath回忆说,其实斯里兰卡以前也没有捐献角膜的传统。当年,席尔瓦曾收治过不少因为眼球损坏的病人,因为找不到角膜移植而失明。1961年,他在当地报纸上撰文,号召大家在身后捐献角膜。

“最初我们也遇到了一些障碍。”Janath说,一个月最好时,能有五六人捐。他们也会遇到一些不友好的行为,比如签了协议后去取角膜时,有的家属会驱赶他们,甚至挥舞着拳头。

从1963年后起,每个月从几枚,增加到几十枚、甚至几百枚。除了有各种各样的宣传和推动外,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当地人的信仰:在他们看来,捐献角膜是一种善行,可以给患者带去光明。

当地村民: 大部分人都捐赠

Janath的话,在采集Danawati的角膜时得到印证。成都商报记者随行前往采集时,碰到了她20多岁的孙女Haritha,她观看了整个过程,“我们听说祖母的眼角膜会捐献给中国,感到非常高兴。因为这意味着可以为失明的人带去光明。”

“我一点也不害怕。”Haritha说,尽管这是第一次观看怎么取眼球。她感觉很好,算是完成了祖母的一份心愿。祖母肯定也会支持这种行为,因为她生前就签署了协议,也希望自己在死后还能做一点贡献。

Haritha说,这是他们的一种信仰,不仅仅是角膜,他们很多人都愿意在死后捐献身体其他器官,“这是我们的一种奉献,奉献自己,成就他人。”

她说,不仅仅是祖母,家里其他人几乎都签了协议。他们村子里有几十户人家,就她了解,大部分人也签了同样的协议。

Haritha说,以后她老了,也会去眼库签一份协议。“我们虽然身体死了,但还能通过别人的眼睛,再次看到这个世界。”Haritha说,这也是一种重生。

成都商报记者在当地跟多名普通市民交流,赞同捐赠角膜的人在受访者中占大多数。曾经在重庆留过学的Chatharangi说,她家里每个人都签了协议,她的外公去世后,也如愿捐出了角膜。

总统:任总理时便签下捐赠协议

国际眼库在全国5个城市设了分中心,除了承担采集角膜的责任外,还要招募志愿者。Janath说,在他们的资料室中,粗略统计保存了约120万份捐赠协议书。

值得一提的是,其中不少是斯里兰卡的重要人士,比如总统马欣达·拉贾帕克萨,在他任总理时就签下了捐赠协议,除此之外,成都商报记者还在这里文件夹里看到了斯里兰卡劳工部长、卫生部长等人的协议。

受到风俗的影响,一些外国人也开始捐献。Janath说,在他们的资料室中,保存了一些泰国、印度和意大利人的协议。

今年迄今为止的捐赠创下新高,到昨日,已收到2400多枚角膜。Janath说,眼库一年能收到5000多枚角膜,本地需求量在1500~2000枚左右,其中几百枚用于医学研究,余下大都捐给国外。

1964年,他们首次把角膜送到新加坡,因为条件简陋,还是船运过去。如今,借助空运,斯里兰卡的角膜已经捐赠到全世界各地。记者探访当日,一名工作人员正在打包,填写一个航空快递。他们要寄送4枚角膜去黎巴嫩,当天夜里就会到达。

“从上世纪60年代至今,我们已经捐出了67000多枚角膜出去,帮助世界各地人的恢复光明。”Janath说,这里面有57个国家、140多个城市,其中就包括北京、成都等。 成都商报记者 辜波 摄影记者 郭广宇

(重庆邮电大学移通学院陈旻对此文也有贡献)

标签:角膜 医生 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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