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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隐秘的同性恋生活
一星期之后。2月21日晚上,在雍和宫附近的一家酒吧,上述参加情人节活动的几位主角又聚会在一起。他们回味着情人节发生的一幕,心情很愉快。
“这次活动的反响有些出人意料。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关注。”在轻柔的音乐背景中,小闲说,“之前北京的拉拉都是以一种圈子的形式存在和活动,这是第一次走上街头,通过同性恋婚姻的形式,展示我们的存在。”
服务员和顾客在身边进进出出,她们高谈阔论,并不忌讳自己的身份。小闲比其他人略大。在她印象中,就在10年前,在公开场合谈论自己的同性恋取向,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35岁的章义是温州人,他的经历几乎是一代同性恋者痛苦挣扎的缩影。他回忆说,上中学的时候,喜欢上了身边的男同学。当时他生活的小镇连电脑都没听说过,自己也无法对这种行为作出解释。后来在县城的书店里,他看到一本医学书上有一小段话说,同性恋是变态的,滥交容易得艾滋病。这让章义产生了巨大的恐慌。他想自己肯定没得艾滋病,但变态是无疑的了。“于是不想活了,还曾经自杀。我不断问自己,我怎么这么变态?”
直到1993年章义来到北京工作,认识了很多人,对同性恋才有了更多的了解。“不要害怕自己是同性恋。”如今章义是一个公开的男同性恋者,他告诉了自己的家人,尽管家人对他的性取向仍然不理解。“我爱我的家人,觉得应该得到他们的支持和爱。”
“若干年后的今天,我才懂得,我们应该活出真实的自己。很庆幸,我走出来了。”章义说。
比起他们俩,更年轻一些的辛迪和小寒,她们对于自我身份的认同,几乎没有遇到障碍。她们坐在灯光柔和的沙发上,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27岁的辛迪来自四川,装扮精致,有几分神秘感。她之前曾经交往过一个男友,但是当遇到后来的女友时,她意识到自己真正的需要,于是陷入情网。她并不忌讳谈论两人的性关系。她干脆地说:“当然有性的因素!女性的温柔和细腻,带给我男性无法给予的性的信息。”
在媒体工作的她很自信地说:“我对目前的状况很满意。我身边的一些女性朋友,她们找异性恋的男友甚至比我更难,她们要考虑经济条件、家庭,而不仅仅为感情,很多因为父母反对,就没有办法走到一起。相比而言,同性恋不会考虑这么多,我们感性的成分更大一些,更单纯。”
24岁的小寒现在北京一所大学读四年级。她的身上有东北人特有的幽默开朗。“我从来没有为自己是同性恋而苦恼过。”她的故事简单轻松,没有前辈的沉重。
在12岁青春萌动的时候,她意识到自己被女孩吸引,“那时我还没有同性恋的概念。”小寒说,她当时想找一个词给自己做一个定义,在英文词典中发现了“gay”,她写在纸条上告诉了自己喜欢的女孩,试探对方,结果那个女孩很欣喜地告诉她,“gay”是幸福快乐的意思。此后她们俩就在一起了。
大家被小寒的故事所吸引。现在,小寒和伴侣也讨论过婚姻的可能。“目前我们都以学业为重。将来也许会去国外结婚,比如加拿大或者荷兰这些同性恋婚姻合法的国家。但是将来会怎样?谁知道呢?”
同性恋婚姻是必需的吗?这种问题多少冒犯了她们。
“当然。是很必需的。”小闲用肯定的语气说。她曾经看到,同性恋者遇到车祸,同居伴侣没有权利索要遗物;手术需要直系亲属签字,而作为同性伴侣却无能为力。财产继承、收养子女问题,显然在婚姻框架内才能得到更多的保障。
许多同性恋者在感情发展到一定阶段时,他们会在同性恋的圈子里举办婚礼。近年来,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同性恋婚礼在圈子里举行。这种婚姻被称为“社区婚礼”。在她们看来,这是和异性恋平等的一个标志。“这等于宣布我们就是‘合法夫妻’了,我爱这个人,我们想要一辈子在一起。”小闲说。
“今年情人节,上海和广州就各有一对拉拉结婚。”sam介绍。她还记得,2006年曾经在酒吧参加过一对拉拉的婚礼,酒吧里挂着新人的婚纱照片。现场程序和普通婚礼无异,新人发放喜糖,接受家人和朋友的祝福。
隔天,北京著名的同性恋导演崔子恩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说:“没办法。中国人结婚的想法太强了。他不像西方人,对婚姻似乎是可有可无的一种态度,中国人有十分强烈的渴求,都很喜欢婚姻。尽管很多人在离婚,但是更多的人还是喜欢结婚。”崔子恩说,“从这个角度讲,同性婚姻合法化是非常强烈和现实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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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杨猛
编辑:
周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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