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资料:中国选择“橄榄型”
2010年04月21日 16:01南风窗 】 【打印共有评论0

新闻资料:

十六大报告在许多方面均有历史性突破,“扩大中等收入者的比重”这一方针意义尤其重大。从近期来看,它有固本培元,缓和社会矛盾、稳定社会的作用,从长远来看,则有建设和完善与现代化相匹配的社会阶层结构,开万世之太平的经济取向。

喜马拉雅山上的中国富豪

目前,中国社会各群体间收入悬殊,已超出了世界上许多国家和地区。1978年,城镇居民的收入相当于农村居民收入的2.57倍,到2001年,差距接近3倍。国家统计局副局长邱晓华坦承,农民收入中有40%是实物性收入,而不是货币性收入,真正能跟城市居民一样购买商品、服务的货币只有1800多元,平均每个月也就150元左右,这里面还有20%要用于第二年买种子、农药、化肥、柴油等扩大生产的开支。再考虑到城市居民的隐性福利,中国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将达到6∶1。在城镇这一块,也是苦乐不均。占城市人口比例55%的中低收入和低档收入阶层的收入增长缓慢,甚至不及农民。一些下岗人员的生活状况甚至比农民还艰难。

近年来,国家统计局等权威机构以及国际社会不约而同地对中国社会收入分配差距拉响警报。这是因为繁荣并不足以保障社会稳定,财富鸿沟却可以让整个社会断裂。马迪厄在《法国革命史》中说得好:“革命不是发生在一个贫穷的国度,而是发生在一个富裕的国度。不是发生在大饥荒中,而是在整个国家欣欣向荣的时期。”恰恰是在社会发展最快的时候,社会结构极容易因失衡出现震荡。这点已被古今中外无数次历史事件证明。显然,对于收入增幅的差距,如果缺乏有效对策,差距还将逐年扩大,中国社会危机的可能性就将进一步累积面对新世纪,中国社会的贫富差距已不容忽视。所以,当《福布斯》中国富豪榜出来,反而让榜上人惶惶不已,好比是在财富的喜马拉雅山上看到深渊而倒吸一口冷气。

因此,在部分人富裕起来后,收入差距不能再有恃无恐地扩大。是到了让更多人富裕起来的时候了。个中关键,就是“扩大中等收入者的比重”。它事关中国社会的安全和稳定。如果说稳定是压倒一切的政治任务的话,那么,“以共同富裕为目标,扩大中等收入者比重,提高低收入者收入水平”同样是迫切的政治任务。

我们需要“橄榄型”

扩大中等收入者比重的长远意义在于,它可以为中国社会的长治久安和现代化,为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提供适宜的社会结构,因而堪称为“万世开太平”的清明举措。

当年李光耀任新加坡总理之初,深为国民缺乏国民意识苦恼。有天,当他苦苦思索治国之方时,看见一个男人在拼命追赶一扇被台风刮跑的门板,李光耀当即想到,这个男人家的门板能被风刮走,显然是个穷人。一个穷人为一扇门板而拼命,假如他有更多家产,一定会为维护这个国家而拼命。他明白了他的使命就是要让每个新加坡人都积累起财富,都有一栋美好的房子。李光耀的治国诀窍,2000年前中国的孟子已经道出,“有恒产者有恒心”。

西哲的认识更加清晰。古希腊时代亚里士多德就说过,中产阶级不发达是政治不稳定的根源,当中产阶级弱小无力并且组织很差时,国家就会分裂为穷人和富人,由于二者是天然的敌人,在政治上往往互相排斥,很难妥协,就会导致社会不稳定。亚里士多德还发现,古希腊民主的发达与中产阶级的崛起有很大关系。因为社会商业化发达,商业中产阶级在古希腊迅速发展,从而改变了古希腊社会变化:海军探险队和公民武装力量成了新兴军事组织,理性科学的世界观发展了,传统产权制度崩溃了,中产阶级和较穷阶级政治参与的欲望扩张了,民主制也就逐渐取代了君主制和军事贵族制。

一般认为,如果一个社会的结构是“橄榄型”(也有称“菱形”的),也就是说,富豪与权贵、穷人与弱者都是少数,而作为“既存秩序的新的社会基础”,中产阶层或中产阶级占据主流,那么这个社会就会变得稳定、理性、建设、务实,有利于开掘出符合大多数人利益的公平、公正的政治制度与经济制度。

因此,中国如果要修得现代化的正果,就要想办法让中产阶级成为未来中国社会的主流,让他们代表未来中国社会的富裕程度,代表着时代的精神文明水平。

中产阶级=稳定+发展

在美国,人均年收入从3万美元到100万美元的群体都笼罩在中产阶级的社会阶层之中,中产阶级人数占全社会人口的90%,而且中产阶级不仅是收入概念,更成为文化概念,对于社会稳定与发展有着强烈共识。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社会结构,所以美国即使遭遇石油危机、“9·11”事件乃至总统一时没有选出,社会运转仍一切如常。

日本战后经济迅速发展,中间阶层不断扩大(据民意测验,90%的日本人自认为属于“中产阶级”),从而成为自民党保守政治及对国家有效领导的最重要的支持力量,支撑着日本经济的长期繁荣和社会的长期稳定。日本学者描绘日本中产阶层的政治思想倾向就是:他们是现行制度的既得利益者,具有不希望变革的保守心理,虽然对现状有些不满,但安于现状是主要生活倾向。

相对之下,一些发展中国家虽然经济增长很快,但社会两极分化,中产阶级发育缓慢,结果社会动荡不安,甚至现代化进程一朝夭折。“拉美模式”就是如此,巴西、阿根廷虽然人均GDP都达到过七八千美元,一个金融危机就倒退回了原点,并陷于长期衰退。伊朗也曾有过国王推动下的人类历史上最快速的现代化,到70年代人均GDP已达到1万美元,但因为社会结构落后,中产阶级阙如,结果被社会民众不满的洪水淹没。还有印度尼西亚,其中产阶级主要来自外来民族,难以融入社会并充当社会栋梁,导致了社会的断裂;菲律宾的中产阶级不但得不到很好发育,基本利益还不断遭到侵犯,被迫走上了与政府对抗的道路,实在令人惋惜。

萨缪尔逊在《经济学》第16版的中文版中专门为中国读者写有一句话:“如果中国能避免战争,政治动乱和乌托邦式集体主义,那么,当美国和西欧在下一个20年里经济增长率徘徊在2%时,中国的经济增长率应该是这个数字的两倍。”现在我们知道,按中国经济增长的潜力,实际增长将大大超过萨缪尔逊的估计。与此同时,我们也知道,除非中国建立起相适应的社会结构,“扩大中等收入者的比重”,否则中国经济可持续增长的前提条件就是不可靠的。

中产阶级的中国制造

美国未来学家奈斯比特曾预测,在20世纪末中国的中产阶级的人数将达到100万。无论按什么样的收入标准,中国的中产阶级人数今天肯定早已远远高于奈斯比特的预测。但是,中国中等收入者的比重仍然是很低的。

中国有多少人可以称得上是中等收入者?由于中产阶级标准不一(有社会学家认为年收入在1~5万美元),导致各方估计大相径庭。有人预测,中国正逐渐形成庞大的中产阶级,估计人数达3.5亿人,这一估计可能太过乐观。据国家统计局2002年9月份公布的《首次中国城市居民家庭财产调查总报告》显示,截至今年6月底,我国城市居民家庭财产户均总值已达22.83万元,其中有48.5%的被调查户家庭财产在15万元~30万元之间。如果以后者为“中产阶级”收入标准的话,中国的中产阶级人数大约超过2亿,占全社会人口的18%左右。如果今后20年每年提高一个百分点的话,则2020年后约可达到38%——这是未来全面小康社会的社会结构的远景。

这一远景的实现,关键是要保护私人产权、维护社会公正、发展公共教育。只有保护私人产权,才能防范权贵和权力资本侵吞百姓,穷人也有上升机会,私人资本和职业阶层才有成长空间。只有维护社会公正,才能保证财富的获得只有通过创造财富实现,而不是掠人自肥。只有发展公共教育,才能使人人有机会分享经济增长的成果。

在政策思路上,至少包括以下几个方面:打破户籍制度,推进中国城市化进程;发展公共教育,尽快普及12年制义务教育;发展民营经济,让民企与国企、外企平等竞争;大力发展中小企业;打破垄断,放开行业准入;大力发展各种中介组织,鼓励职业人员规范化发展。

谁将是中国中等收入者的主力军?江泽民在十六大报告中指出:“在社会变革中出现的民营科技企业的创业人员和技术人员、受聘于外资企业的管理技术人员、个体户、私营企业主、中介组织的从业人员、自由职业人员等社会阶层,都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这六个新产生的社会阶层,除了私营企业主外都是中产阶级。笔者希望在十六大提出的新框架下,他们能够作为中国新兴的中产阶级代表茁壮成长,成为中国政治上的进步与健康力量、经济上的消费主体及建设主力以及社会的稳定器和前进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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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赵晓   编辑: 郭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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