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文涛:完全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而且我总觉得表达了他很深的一种情感,理解,我们说商业大片,还真的不是二道贩子。
梁文道:所以说回刚才我们讲,中国的商业大片分别在哪?比如说看过去几年来,我们的商业大片有一个特点,就是我们很难去正面宣扬某种,大家都认为是很正的一套价值观。从《英雄》开始,然后《夜宴》,其实《集结号》已经很好,但问题是《集结号》,有点扭着来。
窦文涛:集体不可靠。
梁文道:比如说像它这个,是很正面的在宣扬。
许子东:曾经有过,比如中国当初一直在演的一个立体电影,叫《魔术师的奇遇》,桑弧导演的。他在那个时代,他宣传那个时代的价值观,很理直气壮的,做好人好事,大家学雷锋。里边也搞了很多噱头,比方说喷水枪,喷到你眼前来了,搞了很多立体电影的噱头。但是我就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这条路一直走不下去,多少年前就有的。
窦文涛:我跟你讲一件事就很有意思,我们讲《十月围城》,我前一阵看了他们对陈可辛一个采访,很好玩。《十月围城》我们讲是应该有价值观的,但是实际上反倒这种所谓特别正的价值观,香港人觉得这很好,我们展望中国的未来,这种台词。陈可辛讲,但是往往碰到这种台词,是我们大陆那边的朋友、同事,会觉得这个台词太傻了,不要说这种台词。但是我们香港人觉得说这个也很淳朴,你明白吗?
许子东:说当初孙中山他们讲的话。
窦文涛:我们现在的导演其实也是人精,才能混成大导演,但是中国大陆人现在很世故,包括我自己都感觉,你到我理直气壮地讲,为了祖国,为了人民,我自己都怕笑场,这是不是也说明我们现在的这种,怪不得中央台整天放《正气歌》,是不是国家领导也感觉到这个社会。
梁文道:不够正气。
窦文涛:所以你看我们的。
许子东:吃正气丸。
梁文道:在国产片,过去几年我们回顾一下我们的大片,我们也用很多科技手段,当然这个科技手段,现在在《阿凡达》面前都不值一提了,没法讲。但你看到有几个巧妙的地方,就我们的科技手段,是想用在,比如战争场面最多。它这部片,战争场面其实不是它最好看的部分,它光是前面描写森林的部分,你就觉得很壮观,很美了。
第二个分别,就是刚才讲的价值观的问题,我们价值观过去几年,你仔细看,你不能说它不对,这个电影如果是小众电影,那就好了。比如说我们的电影主题讲乱伦,宫廷权斗,这种东西很难想像它是上亿票房的大片,这很怪,中国电影最怪的就是这是大片吗?商业电影怎么会?
许子东:要和一家老小进去看,吃完晚饭大家一起看,吃着爆米花,看完以后各有各的心情舒畅,每个人心情舒畅的原因不一样。
梁文道:不能自己看半天,乱伦。
窦文涛:不能看完以后,公公和儿媳妇没法一个屋呆着。
梁文道:这很诡异,我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大片的题材,不是个大片。
窦文涛:像你们刚才讲,我跟你说都是着了大陆人的魔了这些年,大陆人心思复杂了,你看许老师刚才那些分析,就说明心思太复杂。可是你知道吗?许老师,我昨天晚上看的很多影评,无疑不都是在咏叹这个片子的纯真,就说为什么我们现在大陆电影看不到,纯真的像儿童片,你发现没有?很纯真,就是美丽的,破坏它。
梁文道:正邪分明。
窦文涛:我们要保护它,然后年轻人相爱。
许子东:那是因为它延续着所谓人类各种神话,普罗普以前有分析,所有俄罗斯的神话,跟全世界的神话都有相通的地方。你看它进去以后,一下子就碰到皇帝的女儿,皇子的身份。还有他会得到一个特别的保护,你看他有一个特别红的鸟,以这个东西来证实他的身份。这些基本的西方童话,包括中国童话一直存在的因素,无形当中,打通了你身上的人文脉络。
梁文道:许老师。
窦文涛:正邪可以解析一切。
许子东:不是这样子。
梁文道:讲这个民俗分析,但是换一个中国导演,把你刚才说的元素都拍上,不一定会受欢迎。
许子东:金庸都可以这样来解释。
窦文涛:而且就是说,这个东西还是,我觉得用一个什么形式表达出来,我就说创造新世界,正义新世界。你知道他们讲技术里面关键的东西,叫表情捕捉技术,你这个演员,你的表情拿过来,在他脸上变变型,人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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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权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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