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东:国企管理者如何串通民企恶意收购
2009年07月29日 10:08凤凰网专稿 】 【打印0位网友发表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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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子东坦言曾当钢铁工人讲述当年酸甜苦辣

许子东:讲到钢铁厂我其实特别心动,因为我自己做过钢铁工人。

窦文涛:是吗?

许子东:对,我在上钢八厂,轧钢厂。上钢八厂这个车间全上海有名,它在(武宁路桥)的边上,当时我很小的时候,没进这个厂的时候,就看到钢花飞舞,火龙窜来窜去,当时算作一个很蓬勃的景象。现在这个桥边,这个厂改造掉了,现在竖的是法国的柱子,是普陀区的一个样板工程,盖成跟塞纳河边的桥一样,这个今非昔比。

但是当时厂里的工人,我做了两年的工人阶级,其实工人当时也是很苦的,40多块工资。我们做的事情就是把火红的钢条,几百斤的钢条用车推出来,然后因为一部机器不好,你知道做的什么事情?我很长时间做什么事情?钢条蹿出来,照理说它机器会把它弹出来。可是这个机器不好,所以要在钢条快撞到那个点之前,我们要用手按一下,帮助它弹出来。这个按的时间要极精确,你一晚了,它就撞头了,前面就乱了。你一早了,它也坏了,所以我们整天就高度集中的按那个东西。很苦,我的肺不好,就是那个时候出来,我告诉你怎么样的?你是赤膊,穿一件工作衣,零下多少度,但是前面因为是火热的钢条,非常热,仅靠这么大的鼓风机,没有这个鼓风机你没法站在钢条前面,可是那个时候工人感到幸福。

窦文涛:为什么?

许子东:因为那是工人阶级,在社会上你是主人翁,我自己很苦,我的同学来看我,都和我说,别抱怨了,你现在是铁饭碗,你43块,所有人都来(佩服),我自己也觉得很开心。工人上班很苦,下班骑个自行车,头发撸撸,就是很神气。今天2千多块,为什么觉得这么苦?因为今天社会,你看看陈国君,300万,对不对?

马家辉:今天的苦,除了说300万跟2千块的比较之外,就是刚才你说对了,当时是觉得我是工人阶级,我用马克思的说法,我投入生产,我没有异化这种东西,不会异化,然后我掌握整个生产的过程。而且有一个理想来召唤你,有一个很大的理想,我投入整个国家的进步。当时是有这个精神在,所以就算当时整个薪水有差距,他也不会感觉太痛苦的,他有那个满足,现在是没有了精神满足。

窦文涛:就上次陈丹青就讲你说的这个事,就说当年上海在他们孩子的眼中,工人阶级是很有样子的,感觉整个就是社会地位高,光荣。而且这两天你听说贾樟柯他们几个导演退出墨尔本电影节,他们要放热比娅纪录片。我看贾樟柯说他拍《二十四城记》,他就是采访了100多个工人,好像是四川那边的,他就觉得很感慨就是说,当然他一个导演,他也不太懂经济,他只是一个感慨就是说,咱们这个转变的过程,可不可以不要让工人阶级那么一落千丈,可不可以照顾他们一些,或者说是慢一些,你看他一个很朴素的感想,比如他说我看一个国企工人,他就说工伤,手指头给断了,他说我跟他采访的时候,那个工人说很长时间之内,他都以为等着指头长出来,他以为断了指头会长出来。他的意思就是工人的这种安全教育,或者安全的保障。对,你不知道最近又出一个事吗?开胸验肺,郑州一个什么耐磨材料厂,好家伙,尘肺病肺里都是尘土,他到职业病鉴定所,这里边不知道有什么关系,职业鉴定所愣说他是肺结核,就不是尘肺病,最后工人我觉得有点像拿板砖拍死那街头卖艺的,非要找医院说你给我开胸,开了胸,做了切片,看见了,肺里都是尘土,这是尘肺病了吧?这家伙国家各个部门才重视,现在闹成大新闻。

许子东:那个时候工人没这个意识,其实也很多工伤,也及其辛苦。可是真的就没有这个意识。我那个时候还写一篇小说,一直没有发表过,题目就叫《工人阶级》,我是怎么?我就是带着我们理论上的工人阶级这个概念,我到厂里,我是钢铁厂,我就一个一个去找,后来发现,一个都找不到。所有每一个活生生的工人,都不能符合概念上的工人阶级这一条,因为我会看到,你有的工人干活很好,他有的时候会偷懒,有的会吵大架,有的做过工宣队,做过工宣队回来就傲的很,他管过交响乐团,回来就不肯好好干活了。有一个工人是干活最好的,任何时候他好到什么程度?就是说发的这种纱布的手套,他一坐下来休息就在补这个手套,这个手套坏了是可以领的,他不领,他就补这个手套。我心想这是最好的工人阶级。后来我也破碎了,原来他的工作衣里,找出7张《摘苹果的时候》的剧照,他看了6遍,朝鲜电影《摘苹果的时候》你知道吗?就是那些美女的电影,看了6遍,我当时的思想就觉得这个工人思想有问题,怎么一个朝鲜电影看了6遍?整天补纱布手套,这是活生生的人。

窦文涛:《锵锵3人行》,广告之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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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锵锵三人行   编辑: 彭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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