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拖到了1973年3月10日,周恩来才有可能离开工作岗位,当时出于保密考虑,故没有让他住医院,而是安排他住在玉泉山进行第一次膀胱镜检查和电灼术治疗。
这次膀胱镜检查发现肿瘤比预先设想的情况要好,肿瘤只有公分直径,呈绒毛状,很表浅,因而治疗效果非常显著,只在电灼术后数天,尿色就完全清澈透明。
但是,已经75岁高龄、身患癌症而且持续尿血的周恩来,他仍然带病坚持工作两个多月后才去玉泉山治病。可他治疗后只休息了近两周左右时间,便返回西花厅不停地忙碌起来了。
自然,周恩来也确有他的难处。原先,周恩来几乎每天通过大众传播媒体——各大报纸、电台、电视台同广大人民及海内外朋友见面。此时,忽然间,周恩来“失踪”近两周音讯全无,有谁知道他去了玉泉山治病呢?尤其在那样的年月势必引起海内外舆论界议论纷纷。各种各样的传言和猜测也是可以理解的,特别是外交部与联络部以及对外友协等外事部门向中央提出请总理接见外国贵宾的报告不断地传到周恩来值班室。周恩来在玉泉山呆不下去了。
4月上旬,周恩来借日本相扑队来华访问,在东郊体育场进行首场表演的机会,从玉泉山下来直接驱车到体育场接见、观看表演与对外亮相——周恩来没有倒,让人民高兴,请朋友们放心。
周恩来对于这一次治疗十分满意,在5月份,他于百忙中抽时间愉快地在人民大会堂东大厅设晚宴——“烤鸭席”款待专家、医生及护士。席间,周恩来和邓颖超多次起来举杯祝酒,向大家表示感谢。
但是,在给周恩来治病过程中发生的许多事情,往往既在预料之中,又在预料之外——工作忙、离不开是常有的事;但周恩来挨整,是我们谁也想不到的事。
因此,按照医疗组制订的治疗方案,在这次电灼术以后,膀胱粘膜表面肉眼所见肿瘤确实都被烧掉了。但是,为了巩固疗效、防止复发,待电灼伤表面痊愈之后,应当定期进行膀胱内化学药物灌注治疗。原定每星期灌注两次,后来却因种种缘故,使化疗未能按预定方案进行。专家们着急也没有用,周恩来和邓大姐也都清楚,整个化疗只是断断续续地进行着……
政治局开会对周恩来进行“帮助”,工作人员不满,私下议论:“他们明明是整总理嘛!”要说“*”给全国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那么,周恩来在“*”期间拼命工作、苦撑危局,他已经到了心力交瘁的地步。
1972年6月份,原先,工农业生产、交通运输……总之,无论是内政外交等方方面面的工作使得周恩来一年到头、日夜忙碌不堪;忽然间,他却整日闷在办公室里写起“文章”来了。他一不接见外宾、二不出席任何会议,连西花厅的大门都不迈出一步,他趴在桌子上整整写了十来天。当然,其时我并不知道总理在写什么。
周恩来由于长时间坐着办公,两腿下垂活动少,故肿得很厉害,从足踝部起一直肿到膝盖以上部位。因日夜埋头写作,睡眠不足,上下眼睑和整个面部都虚肿了。我见他整日紧绷着脸,沉默少语,郁郁寡欢地思考着问题。在那些日子里,他很少到户外散步,乒乓球也不打了。身边人员常提醒他到户外呼吸新鲜空气,活动身子,他均未予理睬。
一向很注意修饰的周恩来,这期间,不理发,也不刮胡子。往日,周恩来起床后必定要正规地穿上中山装,不单扣好每一个钮扣,连领口也扣紧;即使不外出,在家里办公也如此。可是,他在写“文章”的日子里,成天穿着那件淡蓝色条子的毛巾睡袍坐在办公室里,这种不修边幅的样子是我来到西花厅后没有见过的。他不再神采奕奕、精神矍铄、步履矫健,而是失去了往日周恩来特有的风范。
大家心里都很难过,不知道总理为什么心情如此沉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于周恩来的事,我们不知道就只能是不知道,有谁敢去打听个究竟。当然,我们即便是知道了些什么,肯定亦帮不了他的忙。
8月的北京正是酷暑难当,一天下午,周恩来在人民大会堂东大厅召集了中组部、中联部、中调部、新华社、《人民日报》社等中央直属机关负责人开会,由他给大家讲建国前的“党内六次路线斗争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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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张佐良
编辑:
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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