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教干部恍然大悟,出言谨慎:“你的要求可以提,至于能不能复审改判,得由司法机关审定。”
“不管怎么说,我要求实现我的要求。”陈璧君理直气壮,“我是反蒋的,你们共产党也是反蒋的,算是同志,就不能像蒋贼一样对待我。”
她称自己反对蒋介石并非谎言,称蒋介石公报私仇有她的道理,实质在于以反蒋为托词,为自己开脱罪责。其复审改判的企图自然难以得逞,于是满腹牢骚:“我是蒋介石的死敌,是蒋介石的犯人,共产党是为蒋介石代押我的。”
尽管陈璧君对共产党和人民政府依然抱有敌意,狱方还是坚持对她耐心教育,热诚改造,时时事事感化她。
1954年1月,陈璧君高血压、心脏病复发,第三次入院治疗。次年11月,第四次进医院做颈淋巴腺炎切除手术。虽然医院相当紧张,狱方还是尽力医治,不计价钱,该用的药一定给用,还给她增加营养,包括供应牛奶、鱼肝油等。手术后一段时间里,陈璧君难以自理生活起居各事,护理人员不但给她换洗衣服,还服侍她大小便,无一点厌烦之色。为使她早日康复,指导她做健身操,陪她一起锻炼......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管教干部治了陈璧君的身病,更治了她的心病,请看狱方对她的鉴定:自入狱以来,该犯一贯表现顽固恶劣,把政府对其宽大当作应有的享受,1954年后有些转变。
虽说陈璧君对共产党的敌意开始改变,但她的秉性与特殊身份决定了她复杂矛盾的心理。
冬日将至,陈璧君翻出一件棉衣补了起来,连放风半小时也未出去散步。新来的女管教以为她病了,赶来囚室探看。
“哎哟!”陈璧君一声惊叫,“手指刺破了,出血了!”
女管教忙掏出手帕为她揩血止血:“怎么样,我去拿红药水。”
“不用了。”陈璧君自怨自艾起来,“唉,从小娇生惯养,不会做针线活。”
“我来给你补。”女管教飞针走线,一会儿就补好了。
“真不好意思,非常之感谢。”陈璧君似猛然想起了什么,“同志,我这算不算剥削呀?”
“这叫相互帮助,不算剥削。”女管教诚恳地说,“下次我教你,学几次就会了。”
此事并非偶然,而是陈璧君对管教干部的“考验”,看他们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先来的还是后到的,是否真心诚意对待自己。她还要“考验”平时很少接触的管教干部。
轮到女监洗澡了,陈璧君跨进浴室才走几步,一个趔趄滑坐在地上。
“跌痛了没有?”女管教快步过来,弯腰搀扶。
陈璧君哼哼不止,身体只是往下沉,另两个女管教见状过来帮忙,费了好大的力,才将她抱坐在长椅上。事后,她在一份思想汇报中暴露内心:“我被扶起来后,心里很高兴,原来她们确是用尽了力气拉我的,当时我几乎忘记了自己是犯人,因为她们是几乎把我抱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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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梁绵昌
编辑:
梁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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