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前我是知青
2009年06月16日 18:33凤凰网 】 【打印0位网友发表评论

三、造反回家

午饭时,回家的事情逐步扩散,竟然有十多个人饭后扬长而去。

“不好了,要出事了!”不知是谁在窗外大喊?

十来名由农场革命职工组成的民兵在急速的追赶那十几位要回家的同学们,有两个人还背着抢。

没有谁组织,没有谁召唤。铁锹、镐把、水扁担都成了我的同学们手中的武器,以文化大革命期间在学校武斗时特有的方式,神速支援那十几位要回家的同学。犹豫片刻的我也跟在其中,只是已经没有什么可拿的了。

还好,大家没有打斗起来。看见有更多的人追来,民兵们先停住了脚步。同学们汇集到一起后,依然以警觉的眼光注视着那十来位民兵,男同学站在外圈,将女同学围在里边。这是文化大革命后期在学校时“红联总部”和“红色造反团”常有的争斗队形。不过,今天的“红联总部”和“红色造反团”终于联合在一起了,实现了在校期期间未能完成的历史使命。

高音大喇叭开始喊民兵们马上撤回。增援过来的同学们无一例外,都加入了回家的队伍,沿着田间小路继续前行。

有人喊起已经调头走去的民兵们:“把这些东西带回去。”二十多把铁锹、镐把及扁担被扔在并不平坦的田间小路上。

从分场到农场场部,要走3公里的田间小路,然后是20 多公里的砂石公路。从场部到我们下乡的城市,当年乘火车只需5角钱买火车票,两站地20千米的路程。

这支30多人的回家队伍,刚上砂石公路不久,就看到迎面开来的两辆军车。每辆车上站有四、五名军人,车到我们面前嘎然停住。大家这才意识到,这回可要比民兵厉害多了!

没料到的是,一位穿有四个兜军装的解放军叔叔给我们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有板有眼对我们说:“我是×××农场军事管制委员会的×××参谋,奉命来接同学们回家。”

大家好一阵发呆后,还是分别上了那两辆军车。

军车很颠,路很不好走。不知别人怎么样,我的心绪很乱,开始担心这回要惹出什么麻烦。

事情没有向我担心的方向发展。到场部后,我们没有被抓,更没有被关。

那个年代,一部分人砸了另一部分人、抓将起来,将你随便关到一个地方,实行无产阶级专政的事情时有发生。

军车开进总场招待所后我们被告知:“请同学们在招待所食堂吃晚饭,然后有车送你们回家。”

此时我才发现,天色已将暗下来,少说也有4点多钟了。大家对告知好像没有任何反应,木呆呆的站在那里。这时的我,早已六神无主。

“红联总”的耿××(高一、三班)同学和附近的几位同学嘀咕了几句,首先说了话:“管它的呢,先吃了再说!”率先跟着引路的那位解放军走去。其余人无一例外的跟着耿××走去。擅自回家的人中就有他,现在大家只能听他的了。

招待所食堂大厅摆着十几张大圆桌,我们被安置在靠里边的几张桌子边。大家还没有完全坐定,一位年纪比较长些的军人在七八位穿军装和不穿军装的人簇拥下走了过来。

同学们不由自主地又都站了起来,绝不是欢迎的表示,而是亟待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那位年长些的军人边走边做着双手下压的手势:“请同学们坐下。”

他没有使用“革命的同学们”等时代流行称呼,直截了当地接着说:“听说你们昨天刚来,今天就想回家了,是吧。”

同学们有站有坐地静静地听着。

“同学们是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号召,来保卫农场建设农场的(没说接受再教育的话)。你们一下子走了这么多人,谁来保卫农场建设农场呀!”见同学没有做声,他又接着说:“有事想回家,还是想把农场的情况告诉爸爸妈妈都是可以的。我们是有组织有纪律革命队伍,怎么能想走就走呢,我说的对吧?”

气氛好像不那么凝固了,同学们开始相互议论了。

“你们谁说说是怎么回事呀?”那位年长些的军人又说。

同学们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耿××同学,他似乎也明白大家的意思。

“解放军同志。”耿××同学说话了。

“这是军管会的包政委”。陪同的一位不穿军装的人说。

同学们向包政委陈述:我们的一位女同学放心不下生病的妈妈,上午请假回家被拒绝。引起其他几位同学的同情,有了以红卫兵造反方式陪同她回家的念头。民兵去堵截擅自回家的同学,又引发更多的同学担心回家的同学被打、被抓,促成同学们去追打民兵的行动。后来大家就索性都回家算了。

听到此,包政委回过头,看了几眼身后那些陪同人员。不知他此时想了些什么?

接着又有同学把分场革委会主任“尿尿和泥,接受再教育等粗俗之训话也掏给了包政委。

包政委思索了片刻,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大声下达了:“马上开饭,由你(接我们的那位参谋)负责送同学们回家!”的命令。

同学们以掌声回应了包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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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李青屿   编辑: 刘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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