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别死离
一月前在法兰西接到武陵来信,他抄示我们离北京时在京汉车中所作的“别的疑问”诗,当时读完后怀旧之感颇深。本月初来德,得逸豪信,因念强死事论到生别死离。继续石久给奈因信,谈点似是而非的资本万能。最后又看到施山给念吾的信,知道黄君正品①[黄爱,字正品。]因长沙纱厂工人罢工事,遭了赵恒惕同资本家的诱杀。一时百感交集,更念及当时的同志,遂作此篇,用表吾意所向,兼示诸友。
壮烈的死,
苟且的生。
贪生怕死,
何如重死轻生!
生别死离,
最是难堪事。
别了,牵肠挂肚;
死了,毫无轻重,
何如做个感人的永别!
没有耕耘,
哪来收获?
没播革命的种子,
却盼共产花开!
梦想赤色的旗儿飞扬,
却不用血来染他,
天下哪有这类便宜事?
坐着谈,
何如起来行!
贪生的人,
也悲伤别离,
也随着死生,一
只是他们却识不透这感人的永别,
永别的感人。
不用希望人家了!
生死的路,
已放在各人前边,
飞向光明,
尽由着你!
举起那黑铁的锄儿,
开辟那未耕耘的土地;
种子散在人间,
血儿滴在地上。
本是别离的,
以后更会永别!
生死参透了,
努力为生,
还要努力为死,
便永别了,又算什么?
你们看了我这首诗,可以想见我现时的志趣来了。不用多谈,谅能会意。
……国内的消息,新近传来的--很让我们乐观。正品的事,真是壮烈而又悲惨。这不仅在中国为创见。便在世界劳动运动中也是仅见。我们对于友谊的感念上,不免要有点悲伤;但对他的纪念,却只有一个努力!我对他唯一的纪念,便是上边表示我的心志的那首诗,和最近对于CP.坚定的倾向。这个意念的决定,分开来可以说:思想是颤动于狱中,津会时受了不少施以等主张的暗示,京中的“全武行”与我以不少的启发,其中以衫峙、衫逸、石逸三人之力为最大。出国后得了施山一封谈主义的信,引起我采求的兴味,最后又同念吾奈因经了多次的讨论,直至十月后才正式决定了。到德后,得到正品这个死耗,更使我的意念十分坚决。无论如何,我总信我可以不负这个死友了,不管他信的是C还是A.C.(下略)(摘自《伍的誓词》,《觉邮》副刊第2期,1923年天津《新民意报》)
*[这是从周恩来同志有关的谈话、日录和通信中辑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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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刘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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