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来回忆五四前后的思想和活动
2009年05月03日 23:45人民网-中国共产党新闻网 】 【打印已有评论0

我现在在此一个人很静,并且来柏林尚未久,一切思潮,还没感受多少德意志的影响,所以写出来的大半要算我一年来居法的积感。以后有变化没有,固不敢说,但现在确是如此,望你们看完我的信后,如有感想也请赶快地相与讨论才好。

劈头要说的便是:你们现在所主张的主义,我是十二分表同情,差不多可以说没有什么修正,觉悟社的信条自然是不够用欠明了,但老实说来用一个Communism(以下简作C.ism)(共产主义)也就够了,施珊说,用Anarchism(以下简作A.ism)(无政府主义)的精神参加到C.ism里去,(原文不如此,这是我意会你的话)这诚然是一种周全之策。不过C.ism也并非没有A.ism所采取的精神的,就普通现象上说来,C.ism总是对于经济制度和社会组织看得十分重要,别的人生问题和心理上的现象常常看为次要,这是C.ism易于受人批评的地方,所以有许多人说C.ism太唯物了,但就我想,经济制度、社会组织之必须被重视。正犹之人生许多问题和心理上的现象之必须被重视也一样。C.ism并未尝不重其它人生问题和心理上的现象,但他却知道纯机械的经济组织和社会制度能够用一种较有程式的革命方法来改造,而属于精神上的人生问题和心理上的诸现象不是可以用死板的方法来替代的,是要用教育的启发功能而导入自由发展之途的。因此,C.jsm对于人生道德问题不用一种方式来主张,不注重处也是注重,这与A.ism所主张的自由正同一用意。不过A.ism的自由作用太无限制,处在这样旧势力盘踞的社会里,而要解放一切强迫,解放一切束缚,所以便容易流为空谈了。追究他的病根,便是物质与精神的关系没能分得清楚的缘故。在欧洲的A.ism,其势力渐渐等于零,固然,法国Syndicalism<以下简作Sdism>(工团主义)是发源于A.ism的思想,而在那C.ism势力笼罩的赤俄,A.ism居然也在内中能稍稍活动,这全可说不是A.ism灭亡的表征。不过在现在旧经济势力资本主义极兴旺的欧美,要想A.ism的鼓吹能动摇人心,这不免等于梦呓。A.ism的思想在人心中是会常常发现的,但要拿他当解渴的水,救饿的面包看,则急切不能得用了。法国Syndicalism近来已改变了很多态度,而所谓C.G.T的大多数派大半都已倾向于第三国际与国际赤色工联了。

英国的Guild Socialism(行会社会主义)近已见衰,并且这种在英国始终也没大兴盛过,他们的机关报GuildSocialist(去年改名的)既不见什么大精采,而鼓吹的人也就是Cole一人出点大力,但Cole个人近来也有点赤色的同情了。英国人本来太保守,几个工业国家C.ism的势力,数在英国最小,党员不过一万来人,机关报仅一周刊“The Communist”;鼓吹劳动教育的。“Pbbs”月刊常常帮他的忙。此外还有两个月刊为“The Communist Review”和“Labourer Monthly”,前者是党中央出的,后者则属于国际。新近俄国商务机关在伦敦出了一种月刊名叫“Russian Jnformation and Review”,我还没买到看,想施以也许见着了。“The young Communist”是月刊,为少年共产党人出的,Workers Dreadna-ught周刊和Data月刊,也还表革命共产主义的同情,英国的共产党出版是如此,鼓吹的效力可说不甚大,小册子也出得不多。英、法、德三国比较起来,自以德为首,法次之,英则尚后于意、瑞(典)、捷、波诸国。总之谈劳动革命而期望于英国,未免近于妄想,从前马克思和克鲁普得金全看到了。

法国劳动界的组织不如英德多,屡次C.G.I大罢工全失败,每次败后退出Sydicat的工人总日见其多,这是一个顶可忧的事件。病原多在太受旧日Sydicat会议的拘束,他们活动的范围太狭了。不闻政治,固然也有好处(法国社会党人吃党的太多,朝三暮四的更不用说了)。但政权在资产阶级手中握着,生死的命运既由他们操着,工人那有成功的希望呢?现今法国工人似乎也有点觉出旧日Sdism不尽可待了。所以去岁C.G.J的大会,便有C.G.T的革命派主张联络国际共产党与赤色工联。今年春,因去年末C.G.T的左派已占了多数,他们越发要改变色彩了。法国的共产党自前冬与社会党分裂后,独立为共产党,近来已大行发达。去岁末马赛大会,尤其见出他们的精采。法国本来是A.ism思想支配的地方,而现在C.ism差不多可说要起而代之了。将来西欧如有万一希望,还须从法国动起,其要因由于现时欧洲的政权差不多全在英法手里拿着;英法彼此争雄,遂搅的全欧不安。德国及中欧诸国全处在被制裁地位;他们实难于发难。意比意存观望,……,因此西欧的情形全看法国如何而定了。二月初,法、德共产党有个联合的宣言,正是为此目的而作。最近传闻赤俄与法政府有所联络,如果属实,想必又是列宁的一种策略。列宁真可爱!……只要于共产主义将来的发展有利,一切全可牺牲,一切舆论全都不顾。共产党的步骤已变,连列宁自己也承认的。老实说,俄罗斯要没列宁……,一九一七年的革命也早塌台了。德国的共产党号称三十万人,党势自较法为进步,只是他们现在处于被制地位,欲动不得,可以说德国共产党一有活动,法国莱茵河上的军队便可借口长驱直入。而德法民族的观感又不象俄德,所以德国共产党也没托洛茨基那样的人说托洛茨基那样的大话,持列宁对待德国的同一见解。德法民族间的感情真太坏,除少数共产党与左派社会党人外,差不多彼此仇视的心理还都很甚。德人报复之念与法人重惩之心时时在那里颤动。不但德法如此,以致于英法间,法意间,德波间,法奥间,意塞间,希土间,法希间,法西间,荷比间,……都闹得一团糟。最可惧而最可厌的便是那些中产阶级的人,他们本没有象资产阶级的人有那利害关系的冲突,而他们也赶着起哄,因此欧洲国际间,比旧日春秋战国时还闹的热闹。张申甫说:“西欧近几年内,未必有什么大变。”这句话也可以说半对了。我再替他下个转语,便是“西欧革命的机会在最近的几年确是很难,但法国工人同军队一旦能联络起来,这事便有了希望”。

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在你们看也许嫌为词费,因为你们或者也知道了,也想到了,我写出未免后时了。

总之,主义问题,我们差不多已归一致。现在再郑重声明一句便是“我们当信共产主义的原理和阶级革命与无产阶级专政两大原则,而实行的手段则当因时制宜!”其余的也不必谈了,我们大都可以心会,古人所谓“莫逆我心,相视而笑,”我们现在当对信一笑了。(摘自伍豪《西欧的“赤”况》,《觉邮》第二期,1923年4月15日出版)

我的近感和趋向我也很愿意同你们多谈谈,不过在致小、山的信中已经说过的,我便不再提了。

我认的主义一定是不变了,并且很坚决地要为他宣传奔走。前几天我曾做了首白话诗,词句是非常恶劣,不过颇能达我的意念,现在抄在下面给你们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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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刘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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