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结官府流氓大打出手
周湘的办学,在前面说过有些政治目的,这个政治也就是康、粱的「君主立宪」制度,他信奉康有为的《大同书》以及他的一切政治主张,他不像杨度那样,後半生改弦更张,他是至死都不悔。
其实这种政治主张,在孙中山先生民主、共和的辛亥革命成功之後,早已成为一种鸟托邦式的泡影了,这些人在政治上是极其孤立的。周湘的迂腐,就在於他未认识到搞学术也必须有政治作後盾。而刘海粟又恰精於此道。这里有文为证。在他八十年代末写的《我的爱情生活》一文中已明确写道:「当时在周湘的布景画传习所读书巳认识不少名士,文化界朋友……」何况到一九一二年又经过几年的「苦心经营」,他在「十里洋场」这块各种政治势力盘根错节的土地上完全可以说是运作自如、非常兜得转的。
刘海粟为了击败周湘,所采取的第一步行动,是买通文化税务稽查部门的某些要人,采取所谓「法治」的形式,说周湘办的学堂没有注册,未经教育部门的批准,蔑视当局私自办学,是违法行为。
殊不知,刘海粟就是从这个所谓没有注册的不规范的学堂里出来的。这第一招已经使周湘感到大有来头、力不从心,好下容易找了一些文化界朋友帮忙,送礼、陪罪之後才算勉强搪塞过去。後来教育界的名人也出来打圆场,说周办校,在教育局还是注了册的。
周湘魂魄未定,刘海粟又接着使出第二招,怂恿税务稽查部门的官老爷找上学校,强行封门,说周湘办学偷税漏税。天晓得,在当时,哪个学校是交税的,不管是陈嘉庚还是武训,这种吃粉笔灰的清水衙门,赔钱还来不及!此时,正常的教学已无法进行,到处是荷枪实弹的警察和税务衙门的一帮人在校园守着,他们翻箱倒柜。
周湘与夫人孙静安则整天奔波於上海官场的上层,为办学叩头作揖。幸好孙静安与上海上层衙门的一些官太太有些交往,好不容易打通了关节,终於使被封的学校超封而重新上课了。
但好景不常,刘海粟又使出了第三招,即法院传票,传校长周湘出庭,诉状学校办学下规范,有伤风化,有藏污纳垢之处(这是指上绘画课时,为了节约开支,孙静安与孙姝只好上身穿黑色丝绸肚兜,下身穿白色薄丝绸长裤在讲台上作模特儿)。
此时,周湘夫人凭她女性的直觉,明确感到:这是刘海粟在从中作梗,後来果然在法院开庭中有多次见到刘海粟的身影。
刘海粟的第二步招数是暗的,即不择手段地利用他在上海滩认识的不少「名士」、青红帮的黑社会流氓。当上述三招没有达到预期目的时,他就唆使流氓把学校的学生赶出校门,威胁学生不准上课,并把学校的门窗、桌椅、讲台、石膏像等全部砸烂,周湘也被当场打成重伤,七孔流血,肋骨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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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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