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那么,最初“送来”的具体途径是怎样的呢?我认为,马克思主义最初就是通过李大钊从日本转道而送到中国的。道理很简单,虽然在十月革命爆发后的第三天,中国报纸就作了报道,但由于中外反动派对十月革命采取敌视态度,报纸的报道极为混乱,“真消息难以传出”,加之中俄交通一时中断,马克思主义不可能马上从苏俄直接送到中国。在这种情况下,李大钊便瞩目于日本进步思想界,搜集一切能搜集到的资料,经过一段时间的比较研究,他开始明白十月革命的意义,从而开始歌颂十月革命。1919年1月,日本著名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河上肇创办个人杂志《社会问题研究》(月刊),介绍马克思学说。接着,日本掀起了马克思主义研究热⒂。现在已经搞清,李大钊“五四”后写作的名篇——《我的马克思主义观》,就是以河上肇在《社会问题研究》一至三期上连载的《马克思的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一文为蓝本写作的。从文中可看出,河上肇的马克思主义观对李大钊早期的马克思主义观,确实产生了很大的影响。稍后不久,李大钊发表的《物质变动与道德变动》一文的(一)(二)(三)部分,就是以后来日本共产党创始人之一堺利彦的《道德之动物的起源及其历史的变迁》、《宗教及哲学之物质的基础》两文为蓝本写作的⒃。这说明,李大钊最初传播马克思主义是与日本有密切关系的。
李大钊在建党过程中与共产国际代表的关系是人们很熟悉的。但我们不能忽视的是,在与共产国际代表保持联系的同时,李大钊与日本社会主义者也保持联系,十分注意他们建立组织方面的活动。1920年底或1921年初,李大钊加入了于1920年12月成立的日本共产党的前身——日本社会主义同盟,并函购了五十册该同盟的宗旨书⒄可以看出,李大钊在筹建中国共产党的过程中,也很注意日本社会主义者建立组织方面的经验。
四、注重对日本及中日关系的历史与现状的研究
中日两国是近邻,自古以来有着悠久的交往历史。长期以来,中国是日本的先生,日本是中国的学生;而到了近代,这种关系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学生变成了先生,先生变成了学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李大钊正是为了探个究竟,为了祖国的富强,而去日本留学的。从他回国后发表的一系列文章,乃至最后一篇《狱中自述》,都表明他注重对日本以及对中日两国的比较研究,并有很高的造诣。如他1925年发表的《从印度航路发见以至辛丑条约帝国主义侵入东方大势年表》,有个颇有意思之处:即在1838年以前,在年表上标明年代时,只附中国皇帝的年号,而从1838年开始,李大钊又附上了日本天皇的年号。如“1838年,清道光十八年,日天保九年”,“1901年,清光绪二十七年,日本明治三十三年”。实际上,我们可把年表1838年以后的部分,看作是近代中日两国的外交大事记、近代中日关系大事记。
李大钊尤为注意对明治维新以来的历史的研究。1926年3月1日下午,李大钊应邀到女师大大礼堂作了题为《日本维新运动与中国国民革命运动之比较观》的演讲。他的演讲“极受听众之欢迎”⒅。可惜我们至今尚未发现这篇演讲纪录稿,但他对这个问题的看法,我们从他1925年8月在河南开封的一次演讲中可略知一二:“日本革命时,唱尊王攘夷复古三口号,运动废除不平等条约,及民族解放,亘一十七年,费许多牺牲,当中曾换过十二次外交大臣,大隈并被炸伤,当时因帝国主义者正注重中国,故日本可乘机容易翻身。现日本已成帝国主义来侵略中国了,中国翻身将更要难,所以我们非全民觉醒不可。”⒆以后他也谈到:“因在当时之世界,正是资本主义勃兴之时期,故日本能亦采用资本主义之制度,而成其民族解放之伟业”,“然在今日谋中国民族之解放,已不能再用日本维新时代之政策”⒇。李大钊的这些看法,今天看来仍是很精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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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杨树升
编辑:
梁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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