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一向胆大妄为,目空一切,自谓艺术叛徒!”危道丰采取了激将法,“就是联帅您,他也不放在眼里呢!不然,他怎敢如此公开向您施加压力?”
“本帅横扫千军如卷席,手无寸铁的刘海粟敢如此妄为!”孙传芳眼中射出一道凶光。
“联帅,您下令吧,我立刻叫人把刘海粟给您拿来!”
孙传芳摆了下手,“无须动干戈!我们是政治家,就得讲究一点政治家的风度和策略!”
没过几天,刘海粟收到了孙传芳寄自南京的信,信中说:
美亦多术矣,去此模特儿,人必不议贵校美术之不完善。亦何必求全召毁。俾淫画、淫剧易于附会,累牍穷辩,不惮繁劳,而不见谅于全国,业已有令禁止。为维持礼教,防微杜渐计,实有不得不然者,高明宁不见及?望即撤去,于贵校名誉,有增无减。
6月10日,上海《新闻报》全文刊登了孙传芳这封信,引起了强烈的社会震动。海粟召来了他办校的栋梁支柱们,商议对策。可大家意见分歧很大,两种意见相持不下。
乌始光说:“孙传芳可是个权可炙手的五省联军司令啊!他给海粟写了信,是婉劝,不是命令,如果我们不给他一点面子、一个下台的台阶,其结果怕是不敢想象啊!”
“孙传芳代表的是没落封建势力,我们不能投降!”滕固老师反对着。
海粟两眼含着泪花,站了起来说:“没有新艺术的生存空间,我办这美专有何价值?我要和封建保守势力血战到底!乌兄,你是为了我和美专,但我不想苟活着。”
李毅士站起来,对他的同事们说,“我们走吧,让校长休息。”
海粟送他们出门,然后回到办公室,铺张纸,给孙传芳复信:
……关于废止此项学理练习之人体模特儿,愿吾公垂念学术兴废之钜大,邀集当世学术界宏达之士,从详审议,体察利害。如其认为非然者,则粟诚恐无状,累牍穷辩,干渎尊严,不待明令下颁,当先自请处分,刀锯鼎镬,所不敢辞!
军阀发出了通缉令
就在这天夜里,美专的画室被流氓捣毁了。刘海粟闻讯赶来,打手们已经逃了,只有那几只雪亮的灯,一览无遗地照着画室里劫后的狼藉。他愤怒地伫立在画室中。李毅士、王济远、江小鹣、滕固、俞寄凡都赶来了,学生们也赶来了,恐惧、愤怒和悲哀裹挟在一起。
“我们何罪之有?为何总要与我们美专过不去?!”良久的沉默之后,王济远怒吼起来。
相关阅读:
编辑:
梁昌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