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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好。”叶群又插话:“她吃安眠药,不吃睡不着。”
林彪仔细看我一眼,摇头道:“小孩子,吃安眠药不好,要自己睡。”
叶群马上附和着说:“是呀,是呀,年纪轻轻的要少用药,多吃饭、多睡觉,来这里就是休息。睡不着可以看书,山上走走,海边转转,累了再睡,身体养好了,才能更好地干革命工作嘛。”叶群一边说着一边看林彪脸色。
林彪仍然不看她,又问我:“你学舞蹈,芭蕾舞与古典舞有什么区别?”
林彪突来这一句,顿时问住我。心想糟了,我只学舞蹈,从未注意舞蹈研究。一时答不上来,尴尬害羞地望着他。
叶群马上指挥说:“你跳几个动作给首长看看。”
林彪微笑地看着我,再坐着不动实在不像话,我鼓起勇气走向客厅中间,跳一段芭蕾组合,再跳一段民族舞片段,以形体表现芭蕾舞和民族舞在风格上的区别。至于古典舞,我更莫衷一是了,因为我从来没有跳过。
跳完舞,我羞怯怯地站在原地望着林彪。
林彪高兴地动了动身子,叶群赶忙扶住他。他侧脸望望叶群,那神态好像刚发现她的存在,靠得还那么近,身子又动了动,像是嫌叶群碰触了他。场面很僵,刚泛起的一点轻松气氛立即消失,我傻愣在原处不知所措。
叶群自找台阶下,对林彪温言细语道:“你休息吧,我们走了。”嘴里虽如此说,屁股仍坐在沙发上没有移动,目光一直注视着林彪。
我见林彪木然地垂下眼皮,望着自己的脚,对叶群的话没有任何表示。
走在长廊上,叶群驼着背低着头,神情很阴郁,说道:“首长身体不好,我也不敢多劳累他。多去打扰他不好,你闲着没事好好休息,让小王陪你玩玩吧。”
我真觉得冤枉,我怎敢去打扰首长?不是你叫我去的吗?此刻又怪罪我。我闷着头不吭声,事事小心谨慎,仍免不了让她说闲话。
“林办”的人每遇林彪情绪不好时,虽着急担心,最焦急害怕的就数叶群,因为多数事情都是她惹起的。林彪礼待工作人员,他们有错,自有党委管束,他从不过问,唯有叶群,背他干的事偶被察觉,或某件事意见分歧不听他的话,林彪生气,轻则大骂,或动粗武教;重则禁止叶群见他。遇上后种情况,叶群就像“打入冷宫的娘娘”(秘书语),想见林彪一面,还得请示李处长,如果林彪仍不想见,李处长也无法调解。碰上这种情况,全“林办”的人都高兴,上至林立衡姐弟,下至大小人等心里都有默契:叶群少去见林彪,工作人员日子也就清静得多。叶群也乖,每遇此种劣境,对工作人员态度尤其好。
我跟随叶群回到她办公室,她进门就揿铃叫小克传林立果上来。不一会儿,林立果气喘吁吁跑进来,静立一旁不说话,叶群耷拉着长眼皮看他一眼,(叶群上眼皮特长,看人很没精神,又显得阴沉沉。)叫林立果坐在我旁边。
叶群冷冰冰地问他:“吃过没有?”
林立果摇摇头,脸色跟他爸一样,木然没表情。
当时已下午三点多,我奇怪他怎么这时候还没有吃饭,我们对望一眼,他见叶群正盯着我们,便低下头不再看我。叶群传饭上来,是她中午正餐,叫林立果搬张小沙发过来放在她身边,叫我靠她坐下,却让林立果站一边,冷冷地看着林立果尴尬难堪的样子。
从我调北京以后,叶群严密控制林立果和我约会,我成了她手里一张控制林立果的筹码。林立果为反控制,早已在空军自组“选人”小组。这母子俩虚虚实实,相互掣肘。林立果脸色微微发红,叶群欣赏儿子窘状当娱乐。我很不喜欢这个场面,如实地告诉叶群我已用过饭,起身让座给林立果。
“你坐下,陪我吃饭。”叶群说,又转对儿子慢腔慢调地说:“你也一块吃吧。”她似乎也觉得无趣。小克替林立果上了西餐。林立果闷头吃自己的饭。
“给张宁留点鱼籽酱,别只顾自己吃。”林立果马上放下正欲挖鱼籽酱的匙子,放下手中面包,不吃了。
“我怕腥,不爱吃这东西。”我想制止叶群再为难自己的儿子,叶群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对我说:“你看,立果对你多好,吃饭还给你搬沙发,我这个做妈的还比不上你啊!”
我窘得满脸通红,大气不敢出。偷瞧一眼林立果,他正看我,四目相遇,随即双双低下头。
叶群见我们都停下不吃了,她津津有味地边吃边聊开了,又换成一副慈母善婆婆的面孔,谆谆教诲地说:“以后你们办婚事,要讲勤俭节约。全国都响应毛主席号召,破四旧立四新,移风易俗。副统帅家办喜事,别人都看着呢,要做个好榜样带个头,做个表率,不办喜宴,不请客送礼。新房布置要革命化,不搞花花绿绿,床上铺张白床单,放两床军被就行啦。你们同意不同意呀?”
我和林立果对望一眼,都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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