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大屠杀”电影回眸:“胆子大”才敢拍
2009年04月16日 13:59时代周报 】 【打印已有评论0

核心提示:在给有关部门的申请报告最后,牟敦芾加了一句:谁不同意拍摄这样题材,谁就是卖国贼。
罗冠群觉得,无论怎么重拍南京大屠杀,都应该用中国人而不是日本人的眼睛看,如果写成日本人怎么受苦难,就不对了。
陆川不信马克.穆勒的溢美,相比冲进国际电影节,他更愿意冲进日本。

时代周报记者陈炯

“破冰而出的怪兽”,陆川最喜欢这样形容自己的《南京!南京!》,还未公映,有关电影里对大屠杀的赤裸表现、对日军形象塑造的批评就沸沸扬扬,有之前拍摄“南京大屠杀”题材的前辈为榜样,陆川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并不在意:“我们每一个在当时的年代拍这戏的,都是胆儿大的人。”

拍一部电影要与勇气挂钩,根本上在于“南京大屠杀”题材的特殊性:政治层面,对日本军队的描写直接影响中日关系;历史层面,如何还原当时国人的抗争尤其是国民党军队的抗战?可以说从1987年罗冠群的《屠城血证》算起,20多年十数部关于这场人类浩劫的影像叙述,从立项审批、到拍摄制作再到最后发行放映,都或多或少受到政治、历史因素的影响,《南京大屠杀1937》的导演吴子牛就感叹:“拍片子就像播种一样要有气候,节令不对,拍出的跟愿望的就不一样。”

回顾“南京大屠杀”20年影像,是在政治与历史夹缝间成长的20年,是“胆儿大的人”尽己所能保存民族记忆的20年,当陆川们以“和平主义”、“反战思想”等普世价值去揭开封印时,这次被释放的记忆“怪兽”又会是怎样的?

体制的束身

几乎所有国外媒体报道《南京!南京!》审查通过时,都不忘回忆一下2005年因反日游行而被禁止引进的《艺伎回忆录》,这并不是神经紧张,由于中日关系的特殊性,在相关题材的影视创作上,比其他电影更加需要服从当时的政治背景。

罗冠群,第一部反映南京大屠杀的《屠城血证》的导演,这个1948年就入党的老党员在拍摄时第一次遇到那么多“领导”关心:“1987年中日关系很微妙,我们拍的时候,很多领导机关来打招呼,要我们注意不要影响中日关系,不要把这戏拍得太血淋淋。”为此他把砍下人头、强奸妇女的镜头都弱化处理,“由于审查时可能会赶上日本首相竹下登访华,不知道那之后中日关系会有什么变化,我们被提醒影片也许短时间内不能和观众见面。”事实是直到他拍完上映都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曾拍出《黑太阳731》、《黑太阳:南京大屠杀》,素以血腥残忍镜头闻名的导演牟敦芾则从一开始就受阻挠不断。日后接受国外媒体采访时,牟敦芾回忆早在1986年拍《黑太阳731》时就很困难:“中日这时候已经互相需要-中国需要日本的消费,日本需要中国制造的东西,所以为了拍片我就必须向有关部门提交报告,我还记得报告最后我特意加重一句-谁不允许我拍这部电影,谁就是卖国贼(意译)。”在一番努力解释拍摄意图后,终于得到绿灯放行的牟敦芾在拍摄期间还是受到一些政府低层官员、尤其是外交部的反对,“外交部强烈反对拍这个片,他们深怕回头真导致中日关系发生摩擦后要负担责任,我只得再给秘书长写第二次报告。”等到1995年拍《黑太阳:南京大屠杀》时他遇到的困难就更多了:“虽然我被允许开拍,可到制作后期时,因为政府开始大力支持另一部南京大屠杀电影(注:吴子牛《南京大屠杀1937》),尽管我申请电影在先,还是连续三次被勒令修改电影名。”最后此片内地禁映,牟敦芾始终觉得这是为了保护另一部电影。

如果早点了解前人的经历,星美的董事长覃宏肯定不会让陆川轻率地在2006年提出立项申请:“到10月份时还是石沉大海,政府各口每个人都表态要支持,但没有人真的去落实,他们都怕担风险。”就这样从2006年10月份一直跑到2007年1月份,“我和陆川天天在一起,到处去跟人讲我们为什么要拍。剧组已经在运作,钱不停往里扔,而你完全摸不到东南西北,那时候特别迷茫和无力。”在最困难的时候曙光出现了,拿陆川的话说就是他们的诚意打动了某一个重要领导,“就像多米诺骨牌,最大最重的一张倒下了。”

曾经被外交部否定的项目起死回生,这让电影局的领导都震惊,陆川接受采访时说:“当你在做一个很有诚意的东西,并且也很有诚意地去跟这个体制交流时,它不是一个对垒,体制也有弹性,这取决于你怎么去面对它,怎么去跟它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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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陈炯   编辑: 刘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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