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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的感觉!”他否定了自已,心灵的困苦怎有年龄的限囿?
潘兰珍合上窗子,一丝恐惧刺得她的心一阵紧缩。她已怕见任何男人,男人似乎已成了粗暴与欺骗的象征。每次自己临窗凝思往事的时候,对面的窗子便不知何时也出现了凭窗沉思的镜头,那一副蓬头垢面的形状总让人觉得可怕。那种躯壳里怕不是也藏着虎狼一般的心?
但每每此时,她顾影自怜,由已推人,对他那种孤苦又有着一种莫名的共鸣。对面的窗子深夜常常亮着,而她隐隐约约地发现那位老者总是在阅读或奋笔。
她还深深地感受到,每次与他迎面相遇时,他的目光与面容总透出一种父爱般的慈祥。难道他也有更加不幸的遭遇?
陈独秀也合上了窗子,一种更加幽深的孤独挥之不去。
此时的潘兰珍,渐渐地升腾起同病相怜的感觉,陈独秀也常常有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
在以后的相遇中,他们便开始以微笑互相打着招呼,表达着相互的理解。
长期的忧思,无定的饮食,躲避缉捕的紧张,失亲去家的苦痛,使陈独秀的身体状况处于垮溃的边沿,胃病如期而至。医院是不能去的,在不得已时他才去小药店抓点药,得过且过的迁就致使病情在不断地加深。
一天晚上,他终于在买药归来的路上在极度紧张中倒在了地上。
这时,远远地走来了一位刚下夜班的女子,见到地上躺倒的人她惊叫了一声,仔细一看,只见这人身穿破旧长袍,脖子里绕着条围巾,礼帽扔在了一边。他胡子拉碴,面色苍白。这不是那位邻居吗?她忙俯下身去呼唤道:
“先生,侬醒醒,快起来,阿拉扶侬回家!”
她就是潘兰珍。
见没有反应,潘兰珍也顾不了许多,忙唤了一个邻人,一同将其抬到了自己的小屋里,又很快请来了大夫,医生把过脉后,给陈独秀注射了一支强心剂,并开了些药。
陈独秀渐渐地醒了过来,他微启双目,看到这位邻居手中的药和汤,便明白了一切。他顿觉一股暖流涌遍了周身,素昧平生的女子让他陡然间感受到了一种博大的温情。他说了几句感激的话便问道:
“姑娘,你叫何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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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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