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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炳信:后来结果如何呢?
王中远:非常艰难,我们整整谈了一夜,我和沈做翻译,写记录。蒙方事先准备了一个稿子,斗争的焦点是我们不承认是军用飞机,不承认侵入。蒙方的理由是,人是有军人,有枪支,是军用飞机。当天夜里谈判没有结果,没有谈完。第二天一早又去现场,重新看,重新拍照,又谈了关于选址埋葬的问题。飞机失事在盆地中间的最低点,我们在山坡上朝东方向(田:向着祖国),选了一个地方,连夜挖掘,长15米,宽3米的一个大坑。
现场尸体旁都放着棺材,白碴的,薄薄的,非常简单。我们现场重新检查后,将尸体装殓,都僵硬了,没办法,手腿再掰过来,装进去。都是蒙古兵干的。我们在现场谈判。按我们编的顺序,1、2、3、4、5、6、7、8、9,我们按编号编出来,林彪是5号,一个完整的大坑,9个人并排放进去,把红布黑布盖上。完了之后,我们四人象征性的一人铲了一锹土,蒙方士兵堆了个坟头,还是我建议搞个标志,把飞机残骸螺旋桨进气口环架过去,放在坟上,蒙方士兵用汽车把进气口环和环中间的分流锥都拉来放到坟顶,一眼望去不锈钢品的环和中间尖的分流锥也是满象样的。然后找了个木头牌子写了几个字,什么遇难者之类的。当时我们几个还默哀了一下,不管怎么样,也是中国同胞,9个人,遇难者。
田炳信:蒙方有没有洒了些酒在上面?
王中远:那到没有。
田炳信:这个仪式搞完的时侯是16日了?
王中远:是16日中午,然后回酒店。
田炳信:为什么没有把尸体都运回来。
王中远:当时国内没有明确,要是运回来确实也很麻烦,我们不知道飞机里是个什么人物。国内也曾要求过火化回收骨灰带回,但蒙方没有火葬,只好就地掩埋。
田炳信:许大使一直在吗?
王中远:一直在,他是领导,主谈。谈判的情况孙一先同志的《在大漠那边》一书中写的很清楚,当时只有我知道林立果,我在北大读书时,他也在,知道是林彪的儿子。当时林豆豆也在北大,是中文系的。
田炳信:你怎么知道是林立果,你看到什么了?
王中远:我们一个尸体一个尸体检查,其中有一个人仰面躺着,衣服都烧光了,我看着他底下还有没烧完的衣服,就扯了扯,扯出一个语录本,内有一些军人照片的底片和空军大院出入证,编号0002,没有贴照片,上面写着林立果,男,24岁,干部。
田炳信:社会上有传闻,飞机是被导弹打下来的?
王中远:社会上有各种传闻,这是其一,但这部飞机至少是在几千米的高空飞行,如果是高空几千米被打中,残骸至少要在方圆几十公里,而飞机实际上是在地面爆炸的。尸体聚集在一起,基本比较完整,如果是高空几千米打中爆炸,那尸体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了。当时有人提出来有个洞,有人怀疑是不是打下来的,实际上应是飞机爆炸里面的东西向外冲出来的,洞口是外翻的,所以肯定不是被导弹打下来的。老孙回国汇报后,又汇同国内有关专家研究,结论是“自行坠毁”。
田炳信:你们回到温都尔汗以后,还继续和蒙方谈吗?
王中远:我们一回到温都尔汗就又开始谈判,双方态度越来越激烈。9月16日下午,处理完现场事宜之后,回到温都尔汗,连夜谈判一直到17日一整天。17日下午,我们确实感觉不能再呆了,我们提出要回去,他们请示以后也同意了,晚上六时起飞,回乌兰巴托。到乌兰巴托以后,马上给国内报告,因为当场谈判实际谈了两天两夜,谈话记录也很长,都是原话对口记录,我又准备了现场草图,东西南北走向,怎么走法,机身在那里爆炸,尸体的位置摆法,当时不知人员身份,我就用红笔画出来,写上中国遇难烈士,一号、二号……。
材料准备好后,由孙一先同志回国向总理直接汇报,孙一先同志9月21日下午回到北京,当夜向周恩来总理汇报到次日凌晨三点多钟。当时与孙一先一道回国的还有一名翻译,回国休假,对事件一点都不了解。汇报时总理当场问老孙,回来几个,答两个,那个没去现场,他是回来休假。总理就问那个哪去了,符浩(当时任外交部办公厅主任,后任过外交部副部长)说他已经回家了,他不了解情况,总理很严肃地说:“谁让他回家的?”并批评符浩:“你当过兵吗?你会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吗?”符浩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即派人把那名翻译找回来,安排在外交部招待所“关”了起来。
田炳信:当时老孙知道是什么事吗?还是汇报完才知道?
王中远:当时不知道,汇报时也不知道,一直到传达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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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田炳信
编辑:
hun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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