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大学政治经济学教授,哈佛大学前经济系主任珀金斯教授在4月16-17日由哈佛大学举办、凤凰网《与世界对话》作为传播伙伴的第25届哈佛中国论坛上,就新冠疫情下,中国经济发展增速变化的两大原因发表了重要见解。
珀金斯表示,中国目前5%左右的经济增速,对于中国所处的增长阶段来说是非常高的。珀金斯认为,中美关系要摆脱当前螺旋式下降的局面,就必须进入更广泛的外交政策领域,即我们在互联网和国家安全方面如何看待彼此,以建立更具建设性和更开放的关系。
以下是演讲全文。
由于时间不多,我就做一些基本的陈述。对于新冠疫情,目前在美国大多数地区,在哈佛校园内都相当开放,但我属于高风险的老年人群体,所以很抱歉我得在家里发表远程演讲。
我只想对长期增长的前景提出一系列主张,我不会去谈论短期增长,我不会去猜测中国今年能否实现5.5%的GDP增长率,因为要做到这一点,我得知道乌克兰局势的发展走向,我得知道新冠疫情在中国会如何发展,但我并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因此,考虑到变化和战略,我基本上只会谈论中国经济的长期前景。
首先要说明的是,中国目前5%左右的增速,对于中国所处的增长阶段来说,实际上是一个非常高的增速。虽然是从每年的10%、9%下降了,但这些都是追赶增长率,它们仅适用于发展的早期阶段,没有国家会以这样的速度发展,一旦你试图出口自己的服务等等时,你就进入到经济发展当中更复杂的部分,那么增长率就会低得多。在某些方面,中国可以回到8%或9%。但在我看来,这种情况不会发生。5%是一个不错的增长率,即使在接下来的十年当中,2%至4%也算是不错了。中国的人均收入已经正如拉里·萨默斯在早期的会议上指出的那样,增长了很多,比改革初期高出了15到20倍。
当我谈到影响时,我指的是变化和战略对增长率的影响,无论是3%还是5%。我不认为有任何事情的发生会影响中国(经济)的持续增长。
另一个变化,实际上不是中国的经济变化,是中美不断恶化的外交政策环境。谁真正需要对此负责的问题或许不值得谈论,因为双方都有很多理由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会陷入这种螺旋式下降的国际关系当中。在美国方面,特朗普政府上台后,有意推动中美脱钩。他们担心中国对美国构成潜在的安全威胁。特朗普的时代令人困惑,因为特朗普本人真正主要关心的是贸易逆差,双边贸易逆差。然而正如经济学家会告诉你的那样,双边贸易逆差根本不重要。但是特朗普,我想,虽然他在沃顿商学院学的是经济学,但他肯定错过了宏观经济学的课,因为本质上,美国对华贸易逆差是由于美国的总体逆差,碰巧促成了中国商品的进口。
但由于美国的低储蓄率和高支出率造成整体缺陷,我们所经历的螺旋式下降,同时开启了许多降低两国之间贸易自主性的努力,这反过来又导致中国试图增加其自主性,特别是在技术方面。然而贸易仍然存在,不会有任何脱钩,脱钩并不实际。正如拉里·萨默斯在本次论坛早些时候的发言那样,我们需要摆脱这种螺旋式下降,我们迫切需要找到摆脱当前局势的出路,并维护我们的贸易关系,维护我们的经济,最终为经济以外的领域做出贡献。目前,美国和中国的举动正在减缓我们双方的增长。让我们希望当前这一代人不需要留待观众们中的这一代人来接手或改善问题,它需要尽早发生。
演讲结束后,珀金斯教授在问答环节就“是否能给中国政府一些建议,来改善美中关系”时表示:
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因为如果它只是一个经济学方面的问题,那就直接多了。但真正的问题是,这更像是一个国际安全和外交政策上的问题。只要两国处于将彼此视为对自身利益构成安全风险的境地,美国对技术的管控就不会放松,中国在半导体等领域完全自主的努力就不会减少。我认为,基本的答案是,摆脱当前局势必须进入更广泛的外交政策领域,即我们在互联网和国家安全方面如何看待彼此,以及我们如何利用两国强大的军事能力,或者不要使用它,建立更具建设性和更开放的关系。但这涉及到态度和政治局势的改善,美国必须改变,中国也必须改变。如果我有一个解决方案,对于这一切以及如何去做,我会大声地说出来,还会把它写下来。但我并没有解决方案,所以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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