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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达,与她生命中的三个男人


来源:冰川思想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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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时,她才发现,她真正爱的,永远也离不开的,是长得像大象一样的迭戈·里维拉,这也许就是宿命吧。


撰文 | 河西


今年7月6日,是墨西哥女画家弗里达·卡洛诞生110周年的日子。

 

在电影《弗里达》和各种画册传记的推波助澜下,这位半个多世纪前就去见了马克思的墨西哥女共产党员在世界各地都拥有了众多粉丝。


相比之下,另一位超级偶像的光芒却变得暗淡了,虽然没有他,就没有今日弗里达如日中天的地位。他的名字叫安德烈·布勒东,超现实主义的创始人和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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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现实主义的两位大佬:路易·阿拉贡(左)和布勒东(右)


1937年的第二届国际超现实主义展让超现实主义成为了法国艺术的神话,可是却没有让超现实主义教主安德烈·布勒东获得什么实际的好处。他要养家糊口,可是又囊中羞涩。

 

1937年12月8日,安德烈·布勒东接受了外交部秘书长圣约翰·佩尔斯的使命,决定前往墨西哥作巡回演讲,介绍18世纪至当代的法国文学和艺术,当然,法国政府包办一切费用。

  

身为法国共产党党员的布勒东急切地想见到“第四国际”的领导人托洛茨基——另一位教主。墨西哥是当时世界上唯一一个愿意接纳托洛茨基的国家,虽然最终却让托洛茨基命丧异乡。

 

1938年4月18日,在经历了一个多月的海上颠簸之后,布勒东夫妇所搭乘的“奥里诺科”号航船穿越茫茫的大西洋,终于抵达墨西哥的韦拉克鲁斯。


布勒东访墨和今日诺奖得主访华没什么区别,媒体一片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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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上的弗里达和迭戈·里维拉,摄于1929年8月21日


可是,让布勒东感到诧异和愤怒的是,前来接驾的法国使馆秘书既没有安排住处,也没有提供资金。这大老远的赶来,不就是为了点钱吗?这叫什么事呢?所以,布勒东一怒之下,声称我不干了,我有返程船票,回法国去!

 

这一表态并没有让法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感到羞耻和难堪,却惊动了墨西哥当地的一位艺术界大佬。


此人脑满肠肥、胖头大耳,以身体魁梧著称,他对大洋彼岸如火如荼的超现实主义运动早有耳闻并心向往之,此时听说教主访墨,岂有错过之理?


此人大名鼎鼎,唤曰:迭戈·里维拉,墨西哥共产党前领袖,著名壁画家,弗里达·卡洛的丈夫。

 

迭戈闻讯赶来,相叙甚欢,一见如故。迭戈说,既然布先生尚无下榻之所,何不移步寒舍?


布先生欣然应允,迭戈就将布勒东一行先接至墨西哥城他前妻露蓓·马林的家里,后移至位于圣安琪儿的家中,并告诉布勒东,在他的迭氏公馆——科伊奥坎的别墅,正居住着一位巨人,恰是布勒东此行想要会师的革命偶像:列夫·达维多维奇·托洛茨基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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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弗里达与托洛茨基在一起,当时他们正处于甜蜜期


5月初的一天,他在弗里达·卡洛父亲所建的“蓝房子”里见到了他。


布勒东心情澎湃,非常激动,他们穿过奇妙的鸟语花香的热带花园,终于见到了梦寐以求充满无限敬意的领袖:托洛茨基和他的夫人娜塔丽娅·谢多娃。


托洛茨基的气色格外好,“像带了副面具似的,让人能感觉到内心的平和能战胜最残酷的厄运。”

   

在墨西哥,布勒东的另一大收获是弗里达。一看到弗里达的架上绘画就惊呆了。


他盛赞弗里达的《水之赋予》(1938年):“这样的艺术不乏淡淡的残酷和幽默,只有它能汇集非凡的情感力,形成墨西哥特有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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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达《水之赋予》,作于1938年


他还试图用超现实主义理论来涵纳这个墨西哥女人:“当我来到墨西哥,发现她近期的作品正在向纯粹的超现实主义发展,我感到非常吃惊,也很兴奋;尽管事实上,在构思她的作品之前,她并不知道任何有关超现实主义的学说,也没有受到我的朋友和我自己的超现实主义行动哪怕是一丁点的影响。”


布勒东将她归入超现实主义阵营之中改变了弗里达的人生道路。


不久之后,1938年11月14日,受纽约具有超现实主义倾向的于连·勒维画廊之邀,弗里达在纽约举办了个人画展。

 

但是弗里达和布勒东的关系并没有因此而走到蜜月期,纽约处子秀之后,弗里达飞抵巴黎,在那里,安德烈·布勒东已经许诺为她再办一场画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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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达《折断的圆柱》


而当她到达以后,她才发现,什么准备工作都没有做。“画展整个是一团糟,”她(用英语)写信给她的朋友兼情人、纽约摄影师尼古拉斯·穆雷时,竟对布勒东——她的伯乐——大爆粗口:


 我到了之后,我的画还在海关,仅仅因为布勒东懒得去把关税给结了。故此,我不得不像个傻瓜一样一天天等下去,直到我遇到了马塞尔·杜尚(不可思议的画家),后者是这群婊子养的超现实主义疯孩子中唯一一位脚踏实地的人……

 

好吧,正如我告诉你的,在事情或多或少已经确定下来之后,几天前,布勒东告诉我说,合作者皮埃尔·科雷--一个老家伙和婊子养的--看了我的画后觉得,只有两幅作品有可能展出,因为其它的太让公众感到“震惊”了!!

 

我想杀了他,然后把他吞进肚子里,可是我现在对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感到的只有厌倦,所以,我决定让一切都见鬼去吧,乘我还没有发疯之前迅速逃离这个乱七八糟的巴黎。

 

她抱怨布勒东让她住在他的女儿奥波的家里,巴黎的天气总是阴暗灰沉,这多少影响了点她的情绪;对巴黎她也多少有点水土不服,巴黎的食物让她得了一次肠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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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达:《弗里达和迭戈·里维拉》


杜尚把弗里达的画从海关救了出来,安排在皮埃尔·科雷画廊举办名为“Mexique”(墨西哥)的展览,策展人还是布勒东。画展共展出了十八幅弗里达的作品。

 

大多数巴黎艺术家、媒体和评论家都对这位来自遥远陌生世界的女画家抱有极大的兴趣。她那仿佛飞鸟连成一线的眉毛和嘴唇上浓重的汗毛让人印象深刻。

 

可以说,这次巴黎之行大获成功,可是弗里达本人却高兴不起来,她还深陷在失去“大象”迭戈的痛苦中不能自拔,对巴黎,她也感到格格不入。

 

而根据勒克莱齐奥的看法,恰恰是布勒东的到访加速了里维拉和弗里达的婚姻走向崩溃的步伐,托洛茨基和弗里达之间的暧昧关系简直要让里维拉发狂。很难说里维拉和托洛茨基之间最终走向决裂更多的是因为政治原因还是情感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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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椅上的弗里达参加左派游行示威(后排左二是里维拉)


尽管没有里维拉,弗里达就活不下去,可是这不能妨碍这两个人各自偷腥,里维拉和弗里达的亲妹妹有一腿,弗里达呢,双性恋,男女通吃,这两位的感情实在是剪不断理还乱。

 

1938年纽约的个展,她是一个人去的,当时,里维拉受够了她的嫉妒、多情以及孩子般的脆弱,决定和她分手。


在纽约,她和摄影师尼古拉斯·穆雷打得火热,可是当她回到墨西哥时,穆雷宣布结婚,可是新娘却不是她,与此同时,里维拉和她签署了离婚协议,双重打击让弗里达一蹶不振。


直到此时,她才发现,她真正爱的,永远也离不开的,是长得像大象一样的迭戈·里维拉(他们于1940年复婚),这也许就是宿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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