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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充和既不卖字也不参展 书法只是自娱而已


来源:新快报

张充和“登门拜访,统共也就那么十来次”,但对她的一生留下了无法消融的影响。她曾回忆:“沈先生眼睛不好,近视深达1700度。平日难得单独出门,更别说认路了。有一天,(和沈先生)吃过饭,我要坐公车去胡家。沈先生想要表现他的绅士风度——男士一定要送小姐上车的呀,无论我怎么推辞,他都非要亲自送我上车不可。我拗不过他。可是我作后辈的,更担心沈先生的眼睛不好。所以,远远地看车来了,我跟沈先生大声说:再见再见!车一响,他就转身走了。其实我没上车,我知道他眼睛看不清,又担心他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就悄悄地尾随在他后面,离

原标题:张充和既不卖字也不参展 书法只是自娱而已

日期:[2015-06-21] 版次:[A20] 版名:[收藏周刊·名媛] 字体:【大中小】

■张充和的手抄本《桃花鱼》里的内容,典雅清丽,古意十足。

■张充和的手抄本《桃花鱼》里的内容,典雅清丽,古意十足。

■张充和 山居图

■张充和 山居图

■晚年张充和在写书法。(资料图)

■晚年张充和在写书法。(资料图)

“她的书法笔笔稳帖字字生姿。”业界评述“才女”艺术历程

不折不从,亦慈亦让;星斗其文,赤子其人。

湖南凤凰听涛山下的沈从文墓地,其背面赫然刻着这意味深长的十六个字,乃为其一生的最佳写照。而撰文及书写者,便是张充和。

书法与昆曲是张充和一生的爱好。而就书法而言,她从5岁开始学书,初以颜字打基础,后兼学诸家,于隶书、章草、今草、行书、楷书皆有所擅。而在张充和宽广交往圈中,其书法业师沈尹默先生是一个不得不提及的人物。

沈尹默曾教导张充和:要追随各流各派的老祖宗

按照充和先生的回忆,她跟随沈先生习字是从1941年始。在《天涯晚笛——听张充和讲故事》里有这样的记载:“我在重庆国泰戏院演昆曲《游园惊梦》,演出很轰动。章士钊作了诗,很多诗人唱和,沈先生也和了两首,就抄录在纸上托人转给我,这样我们就认识了,以后就常常向他求教。那时候到沈先生家,一进去先报上名字。他听说我来了总是很高兴,我就站在那里看他写字,一站就站个半天。”

“沈先生(沈尹默)性格乐观,一点儿也没架子,写字就用一张小桌子,站着写,我就站在一边为他拉纸。看他写字真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但他不要我学他的字,也不要任何人学他的字。他说,要学,就学他娘家的字——他说的‘娘家’,是他学书法追随的各流各派的老祖宗。”沈尹默指导的时候,“从不指出这一笔不好,那一字不对,只介绍我看什么帖,临什么碑”。颇有意味的一个细节是,沈尹默从不让她临“二王”,亦不说原委。后来,张充和读到他写的《二王法书管窥》,才知“二王不是轻而易学的”。

张充和“登门拜访,统共也就那么十来次”,但对她的一生留下了无法消融的影响。她曾回忆:“沈先生眼睛不好,近视深达1700度。平日难得单独出门,更别说认路了。有一天,(和沈先生)吃过饭,我要坐公车去胡家。沈先生想要表现他的绅士风度——男士一定要送小姐上车的呀,无论我怎么推辞,他都非要亲自送我上车不可。我拗不过他。可是我作后辈的,更担心沈先生的眼睛不好。所以,远远地看车来了,我跟沈先生大声说:再见再见!车一响,他就转身走了。其实我没上车,我知道他眼睛看不清,又担心他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就悄悄地尾随在他后面,离他丈把远,他完全不察觉。那时候街灯亮了,我看他一路上摸摸索索地找人问路。没想到,他跌跌碰碰的,还真找对了家门!我这才放心走了……”

一丝不苟对待他人求字

她总是写了又写,直到写出气势

对于张充和的书艺,仅辑录两则名流絮语,便可知晓其神采。

周有光在比较张家四姐妹时说:“张充和受到的传统教育最多,是书法家。”著名学者陈平原曾说:“掰着指头算,依旧健在的北大中文系系友,会写字的虽不少,但如此优雅,且又如此高寿的,没有第二位。”

美国波士顿大学艺术史系教授、著名艺术史家白谦慎与张充和颇为交好。据其介绍,临帖是张先生从早年延续到老的日课,从汉代隶书、“二王”书法到六朝墓志、唐人楷书和草书等等,每日临习不辍。他特意提到,张先生既不卖字也不参加展览,书法只是自娱而已。在他看来,讲究自娱性是中国文人艺术的一个重要理念。

张充和虽为书家,但一生也不过办过一次展览,出过两部书法集,一部是白谦慎主编的《张充和诗书画选》、一部则是《古色今香——张充和题字选集》。当后者编注者孙康宜女士向张充和提及编这样一部书时,老人家则半开玩笑地说:“嘿,我的那些字啊,简直是小题大做了……”

而在孙女士看来,“小题大做”正好说中了张充和的书法特色。据其介绍,每次有人向她请求题字(哪怕只是几个字),她都一丝不苟,费心地去打好长时间的腹稿,进而又像打草稿那样在纸上写了又写,试了又试,直到写出了气势,调整好布局,自己感到满意之时,这才浓墨淡出,一挥而就,交出她最佳的一幅。多年来,她总是坚持自己磨墨,要磨到墨水的浓淡程度够了,才能开始尽兴地下笔。因此,即使是一个短短的题字(小题),也必须经过持续努力(大作)才能完成。

著名散文家、收藏家董桥先生也曾记录了同样的细节:“我观赏充和先生法书好多年了,笔笔稳帖,字字生姿,没想到竟是如此老谋深算。写字实难。”言及此,不妨做一个小小的插曲。充和先生如此“老谋深算”,如此郑重其事,如此自出机杼,倒真反衬出当代书坛的文气凋零成什么样子。我们的书法家提笔便是“观海听涛”“厚德载物”“天道酬勤”“上善若水”,该是多么无趣。

业界点评

“有一个人,没有跟我们一起拍过曲子,也没有参加过同期,但是她的唱法却在曲社中产生很大的影响。

她唱得非常讲究,运字行腔,精微细致,真是‘水磨腔’。我们唱的‘思凡’‘学堂’‘瑶台’,都是用的她的唱法(她灌过几张唱片)。她唱的‘受吐’,娇慵醉媚,若不胜情,难可比拟。”

——中国当代作家、散文家、戏剧家汪曾祺点评张充和唱曲 (摘自《晚翠园曲会》)

“张充和的书法隽秀蕴藉,气韵雅致,结构稳当,笔势清逸,深得帖学精髓,恰如沈尹默‘明人学晋人书’的评语。唯体势欠开张雄逸,魄力稍弱。”

——暨南大学书法研究所副所长蔡显良点评张充和书法

轶事

诗人卞之琳曾苦恋张充和 写过百封信但未得回复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很多人都对诗人卞之琳的这篇现代名诗耳熟能详,但未必知道诗歌中的“你”指的就是张充和,作者苦恋了几十年的“女神”。1936年,张充和因病辍学回苏州休养,诗人回故乡海门奔丧后去苏州探视张充和,在张家还住了几天。1937年,他还把自己的诗作编成《装饰集》,手抄一册,题献给张充和。

但在张充和看来,这是一个“无中生有的爱情故事”。在《天涯晚笛》一书中,张充和回忆道:“两人认识很早。卞之琳出北大的时候,我进北大。可我还没进北大的时候,在北大校园就见过他,后来又在沈从文的家里碰见过。

卞之琳对她是不是一见钟情? 张充和笑笑说:“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见钟情,至少是有点一厢情愿吧。那时候,在沈从文家进出的有很多朋友,他并不跟大家一起玩,人很不开朗,甚至是很孤僻的。可是,就是拼命给我写信,写了很多信。”张充和透露,卞之琳给她写过百封信,自己没有给他回过信,“看过就丢了”。

张充和透露,卞之琳很收敛,又很敏感,不能惹,一惹就认真得不得了。“我们从来没有单独出去过,连看戏都没有一起看过。我其实是常常和别的人单独出去玩的,唯独就是不能跟卞之琳单独出去。”

标签:张充和 书法 书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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