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错中复杂的社会环境下勇者越来越少,社会也需要自以为不借助团队力量的,孤胆勇士去触发各种潜象,只是我不希望社会稀缺的人才和敢言的媒体,被自己或他人引发的暗流误伤。
一次邀请香港学者丁学良出席会议,和丁老师晚上把酒闲聊时谈及殖民主义,他说:“殖民主义没有殖民主义者说的那么好,也没有被殖民主义者说的那么坏,在信息畅通有限的社会环境下,殖民主义这个词被各自的话语权利者利用了、夸大了,质和量的转换就在信息传播间。”
在现实生活中,把这句话套装后,能渗透到很多生活领域,那些信息被控制传播的环境,那些真相被掩藏的角落。“信息殖民者”会借助“谣言”“真相”“真理”“爱国”“文明”“正义”助力于自己的权威。有限信息传播技巧,外加集权意志强制配合,是传播学借助心理学的操盘盲众方法,也是现代“信息殖民”的管理模式。
腾格里沙漠化工厂污染被《新京报》曝光之后,腾讯、搜狐、凤凰等门户网站的推动下获得广泛社会关注,在此我向《新京报》和《新京报》记者陈杰致意,顶着强大压力上马的图片新闻,视觉影响触动了广泛社会各处心底软肉。这是数家关注腾格里沙漠污染的社会团体、自愿者、媒体,近几年时间一直推动的和未能推动的。
随后应凤凰网之约,写了一个短小体验式游记给凤凰热点追击。想从个人视角谈个人对生态环境的体验。首先我声明我不是专职环保人士,当下也不是在职新闻记者,是一个在游走和游学的目击者,我希望能在法律和道德范畴之内最大化的发出自己的目击、体验、感受、评论、判断。我接受法律框架下言论尺度,不受政府宣传部门对体制内信息传播的政策尺度制约,不执行媒体公司对其内部员工的言论尺度制约。
没想到如此小文,却惹来接近一整天的各种致电。有当事人的各种细节回避和不确认、有自愿者在乎的提名和未提名、有环保组织的前功后功爆料、有某些人士在乎的敏感和不敏感、有告之要我最后抓紧时间尽情邀功表现,也有传媒大佬的善意嘲讽:这把年纪还去做这事?还有莫名电话:嘿嘿嘿。
鉴于事态进展的复杂性,参与其中此事件的各方面,更多的是在观望中,观望央视的态度、观望政府的态度、观望环保部门的态度、观望人大的态度。品觉各种利弊局势,成为中国人中庸之道的看客写真。自鲁迅时代的遗传基因一直在延续之中,只是微小血馒头之地转移到博大腾格里沙漠。而围观的人确是同样一群人,他们在沉沉诺诺、也准备跃跃欲试,他们在察言观色、也等待时局进展。适时的表态发言,携着敏锐政治嗅觉,等着绝佳安全期,老辣的该出手时就出手。更多人算计着排队站队,无论是新闻记者、还是环保人士、企业还是地方政府,适时站好队未来就有机会,最强声音恰是集权社会的号召力量。
我已经对文章涉及到各环节保证,不再对这个事件新闻消息发言。我也要站好队,不希望因我站队问题,引发媒体圈、公益环保圈朋友的误解和排挤。但是我止不住要发言,无法忘记我镜头里腾格里沙漠中,女工被臭气熏歪的戴口罩面孔,也无法忘记我定格的沙漠中排污痕迹旁,强干旱植物挣扎的花开灿烂。
我想谈谈,这场环保战争即将触发的各种荣耀与耻辱,谁将是这个结果的英雄与败寇。假借套用丁学良的话:“腾格里沙漠生态环境污染没有政府所说的那么好,也没有环保主义者所说的那么坏。”再套进去“媒体”“记者”“环保人士”,就会有更多思考的空间。而获得真实准确地判定,需要建立在有效多元信息的传播,判定和结论需要每个观望着的自行定夺。这个期间,媒体、政府、自愿者都不能成为独家“信息殖民者”。不建立在多元化信息,这个基础平台之上的传播结论,不具有评定荣耀和耻辱的基础条件。
腾格里沙漠附近有600户原住民,是真真切切的人体试验者,他们身体是否能检测出来化工污染指标?他们是每个报道中都要提及到的人群,不存在假借保护之名,而回避他们的真实存在。这些年他们是否为自己生存环境奔走呼喊过?是否受到过某些因素的压制和迫害?期间有没有冤假错案?为什么在《新京报》报道之后,民间传闻腾格里挨家挨户搜查告密者传闻?乃至于有媒体人私下反讽,这肯定不是日本鬼子搜查地下党的那种风格。
为什么还没有当地企业发声?当地在哪些社会环境下设立如此多的化工厂?化工企业背后是否有大背景支持?有没有和当下社会舆论声讨的资本环节关联?当地企业是否有政府利益者撑腰?
在当地管委会否认再次排污后。除了媒体有限的调查标准之外,我们的社会还能否拿出更加确信的检测标准?地下水污染和沙漠深埋,如何检测和鉴定?这时候我是真佩服摄影师卢广的污染图片,摄影方法至少是排污现场进行时。媒体报道是否经得住,腾格里沙漠化工园区当地管委会的否认考验?拍摄如此污染严重的有害环境报道,媒体记者是否自己具有安全意识,自己是否佩戴防护口罩接近化工污染源?如果没戴口罩,是自己意识不到化工危害,还是化工污染根本就不危害?如果媒体记者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自身生态,如何去在乎环境生态?自己生命都不在乎的人,如何去维护牧民的生命?
为什么自称追踪该事件多年的环境组织和自愿者忽然缄默?和腾格里沙漠地域最近的,阿拉善SEE在《新京报》报道后即刻声明,也被其他环保人士嘲讽:“我们都做了好多年努力了,SEE没给过任何支持,当我们努力推动了事态,SEE就立刻发表露脸声明。”还有哪些环保人和环保组织,近年推动了腾格里沙漠污染情况进度?遇到哪些主观客观阻碍?这些是真实的,环保组织也不应该假借安全之名忽视自己的存在。
为什么生态专家和植物学家都在禁止我暴露他们的名字。是谁在动摇77岁偏执老人的专业执着信念。是谁在监控某自愿者的行踪和通信,还是该自愿者自己的心理错差?为什么化工厂附近谈及污染,人人噤若寒蝉?是谁在制造和谐社会的恐惧气氛?至少,我是深夜活着进去活着出来的,没有遇到任何阻力,只有一个栏杆,我是自己吓唬自己吗?还是各种不幸中的万幸?再次假借丁学良的话:“腾格里沙漠气氛没有自以为化工受害者说的那么玄乎,腾格里沙漠气氛也没有传说污染实施者说的那么好。”
在以上信息没有真相之前,我找不到触动腾格里沙漠污染事件的英雄,也就无法预言腾格里沙漠污染事件荣耀归结点。但是我很佩服《新京报》和《新京报》首席记者陈杰的勇猛之气。在错中复杂的社会环境下勇者越来越少,社会也需要自以为不借助团队力量的,孤胆勇士去触发各种潜象,只是我不希望社会稀缺的人才和敢言的媒体,被自己或他人引发的暗流误伤。
即使以上信息或许在当下或者很久的未来中,逐渐明晰、确认、确信,当下谁都能找到现实的败寇,那就是我们的社会环境和生态环境。这是深刻在每一个当下国人身上耻辱,我们为了很有限的物质私利,给自己和他人终生投下了一个生态阴霾。
我记起那位77岁高龄,不愿透漏姓名的,看似总带有偏执神情的植物学家的话:“沙漠远古地下水污染,后果无法挽回。”我能看见他眼中闪着黄万里一般的坚毅,他更像一个生活中的弱者,和现实中的科学狂人。
虽然他非常讨厌我的生活玩乐价值观,经常抨击和嘲笑我,也止不住我对他的敬仰和崇拜。我们社会需要严谨踏实讲真心话的人,而不需要为了自己个人形象,夸夸其谈、搬弄是非之辈,生态、环保、传媒领域尤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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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国家教育规划纲要,重大教育决策必须公开征求意见;学校办学应实行民主管理,因此校园搬迁必须公开征求意见。只有把民意纳入教育决策,才能对行政权力形成制约,防止行政与利益因素对办学的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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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赵兰健
曾在数家媒体担任记者、主编等职务。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
关键词
时事话题
近期发生的新闻议题,尽在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