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代的美国:向左转 向右转?
2008年06月12日 09:19《先锋国家历史》 】 【打印

向左,向左

在哥伦比亚大学,学生们组织起来占领了学校的几栋大楼,领导者是“学生争取民主社会组织”的人。它当时是全美最大的学生组织。

事情的起因是哥伦比亚大学要建造一座体育馆,占据了哈莱姆地区的一部分土地,而这个区又主要是以黑人居民为主。另外,哥伦比亚大学与防务分析研究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机构服务于五角大楼,学生们要求哥大必须断绝与这个机构的联系。

就这样,“种族”、“民权”、“反战”,“学潮”种种因素终于扭结在了一起,混合爆炸了。占领行动从 4月23日开始,不到4天,就有5栋大楼被学生们占领,学生们在“占领区”过起了公社般的生活。

到了第8天,校方终于失去了耐心,他们找来了警察。通过电视转播,更多的学生看到了警察暴力夺回大楼的一幕:被拖进囚车的学生流着血,手指却做出代表胜利的“V”字,这一次,有200多人受伤,700多人被捕。

于是,更大规模的学生运动兴起。根据事后的统计,全美有70%的大型高校卷入其中,仅1968年上半年,大小示威就超过了2000次。学生们变得更加激进。“革命”这个词被越来越频繁的提起。

就是这个夏天,希拉里去参加了民主党在芝加哥召开的全国代表大会。近年来发生的种种事情,让她离右翼保守的共和党主张越来越远。她开始脱离父亲的影响,慢慢地成为一名主张自由民权的民主党支持者。

正是在这次代表大会的集会上,希拉里和朋友一起遭遇了大批的示威者。“我们可以闻到催泪瓦斯的气味,接着大批警察逼近,有个人在我们后面的人群中高声咒骂,并往前扔石块,差点就砸到我们。”

看到群情激愤的人群,希拉里开始思考美国到底会不会发生革命。这是她在这之后的一个夏天里和朋友辩论的主要话题,得出的结论是美国不会上演革命。“即使上演,我们也不会参加。”这个从小就相信党派政治的人此时虽然对政治已经不抱幻想,但相信“政治仍然是民主国家进行和平、渐进式改革的惟一手段。与那些一百万投掷石块的示威者相比,主张不合作主义和非暴力反抗的马丁·路德·金博士和圣雄甘地带来的是更真实的变化。”

但希拉里不知道的是,她所遭遇的这次示威活动,正是“学生争取民主社会组织”操纵的。在哥伦比亚大学运动之后,这个组织愈发激进。

6月,他们在密歇根州的东兰辛召开年会,会场上挂在墙上的是列宁和毛泽东像,会场上到处是“红宝书”,胡志明、格瓦拉、卡斯特罗都成为了英雄。采访的记者发回报道说,“在整个大会中,‘革命’是讨论中居支配地位的话题。”

在这狂热的夏天,经历了“文化反叛”、“政治行动”之后,青年人开始考虑动用“革命”的武器。

2007年9月24日,女星西耶那·米勒新片《Hipple Hipple Shake》剧照

风消云散  

也是在这个夏天,戴安娜·奥顿成为“学生争取民主社会组织”的全职积极分子。生于1942年的戴安娜比希拉里和琳达都要大上几岁,甚至算不得是“婴儿潮”一代。但这并不妨碍她被60年代的大风潮卷入进来。

戴安娜也出身富裕,她的父亲是伊利诺斯州有名的农场主,还是州立法会议员。1959年,戴安娜进入了“七姐妹”女子学院之一的布林莫尔。就在刚进大学的第一年,她还是家族传统的维护者,积极地捍卫着她父亲对亚拉巴马州租佃农场的所有权。

1961年,她在大学三年级时,到德国慕尼黑大学学习了一年。在她给家里写的信中,第一次提到了美国社会存在的问题、妇女地位以及社会主义。回到美国后,她在费城参加了一个辅导下层黑人居住区儿童的计划。此时的戴安娜不再对大学中的交集舞会感兴趣,而是迷上了摇滚乐。

毕业后,戴安娜跟随一个项目组去了危地马拉一个偏远的印第安市镇,住在肮脏的房间中,与一群孩子和老人一起工作。那成为对她影响最大的一段经历。她越了解危地马拉的贫穷,就越反思美国的富裕,并为自己的出身感到羞耻。

1966年,她回到美国,进入密歇根大学读硕士学位。一年后毕业进入一家儿童社区学校。在此期间,她参加了“学生争取民主社会组织”。但直到1968年,学校因资金问题而关闭后,她才成为真正全职的积极分子。戴安娜创建了一个妇女解放小组,很快这个小组就从所有的激进派别中脱颖而出。

此时的“学生争取民主社会组织”已经被“革命”化情绪所控制,暴力化倾向越发严重。在当年秋季开学后,校园纵火、爆炸事件层出不穷,大多数与这个组织有关。伯克利、俄勒冈、得克萨斯、华盛顿……处处可见激进的学生围绕着燃烧的建筑载歌载舞。一些地下报纸甚至开始教人们制作小型炸弹。

但过多的暴力行为也埋下了隐患。一些温和的学生开始对此作法不满,他们主张反抗和斗争,但却不希望使用暴力。

1969年6月,也就是暴力活动最兴盛的时候,“学生争取民主社会组织”分裂了。最为激进的成员留下来,成立了“气象员”派。这个名字依然来自鲍勃·迪伦的歌曲——不用气象员也知道风向何处吹。戴安娜成为了其中一员。

“气象员”们开始在各地袭击警察,制造爆炸。但越是这样,跟随他们的人越少。但戴安娜却始终坚定不移。1969年10月,戴安娜在一次集会中被捕,她的父亲付出了5000美元将她保释出来。

1970年3月6日,在纽约格林威治村一栋四层楼的地下室,戴安娜和另外几个“气象员”用买来的两箱炸药制作炸弹。此时爆炸发生了,无人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4天之后,警察才在瓦砾堆中发现了戴安娜的尸体,她已经被炸得支离破碎。

正如所有的事情都有个终点。戴安娜的死,意味着“气象员”组织大规模暴力活动的尾声。不仅仅如此,60年代风起云涌的浪潮也开始悄悄消退。

尼克松当选总统已经好几个月了,白宫的头头们正商量着如何从越南撤军。而国内经济也不如以前那么景气,那些曾经衣食无忧的年轻人们,开始认真考虑就业、结婚、生子这些人生中最基本的问题,在激情澎湃了将近十年之后,他们各自散落入茫茫人海。

大风潮就这样无声无息的退去。而在风潮中遭遇迷惘、激情、愤怒的一代年轻人,命运却各自不同,琳达·菲茨帕特里克死于吸毒和滥交,戴安娜·奥顿死于炸弹爆炸,只有希拉里·罗德姆,从韦尔斯利毕业后,进入哈佛大学法学院。

在那里,她遇到了自己的丈夫,后来的美国总统克林顿。提及1968年,她说,“那是我一生中一个重大的转折点,深深地影响了我思考问题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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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孙展   编辑: 陶学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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