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代的美国:向左转 向右转?
2008年06月12日 09:19《先锋国家历史》 】 【打印

美国嬉皮士

1968年应该成为这个国家的分水岭,也是我个人发展和政治发展的分水岭。国内与国际事件接二连三地发生:新年攻势、约翰逊退出总统竞选、金博士遭人暗杀、参议员罗伯特·肯尼迪遇刺以及越战的持续升温。

——希拉里

琳达·菲茨帕特里克死去的时候,希拉里·罗德姆还是韦尔斯利学院的一名学生,而戴安娜·奥顿则刚刚获得密歇根大学的硕士学位,就职于一家儿童社区学校。

那是在1967年10月。其实,这三个人自始至终都互不相识,将她们联系在一起的,除了相似的家庭背景,都是独立的女青年外,还有就是她们正在经历的那个大时代。

1967年,动荡的氛围弥漫着整个美国。在路易安娜州,黑人的民权行动开始升级,一些人提出要实行“黑人自治”。在越南,美国将军们找来了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但换来的却是更多的伤亡数字,这让素来主张非暴力的马丁·路德·金博士也开始带头火烧兵役证。

敏锐的利昂·弗里德曼在其当年出版的《一个公民权利的读者》序言中警告说,“改革的冲动在达到目标之前通常会传播开来,在一种逆反冲动中将以前的成果全部抹杀。1967年,就像在1877年时一样,出现了这种趋势实际上已经开始的明显信号。”

“民权”、“反战”、“学生运动”——这些贯穿整个20世纪60年代的主题词,在这一年剧烈地混合、发酵,并暗自酝酿着爆发的力量。大多数人都预感到,即将到来的1968年,将会是一个多事之秋。

 

“嬉皮士”之死  

1967年夏天,大约有2.5万名(也有警察估计达到了7.5万名)来自全国各地的年轻人到旧金山金门公园参加一次名为“人类大聚会”的表演。他们披着长发,带着廉价串珠项链,光着脚,谈论着彼此都不明白的“禅宗”、“东方”等词汇,还有一些人则互相询问着对公路电影、摇滚乐、迷幻音乐的看法。

如果仅仅只是停留在口头谈论的层面,那算不得什么。年轻人更出格的举动是共同服用各种类型的精神扩张毒品。有DMT、墨斯卡灵,还有大麻叶和迈瑟德林,当然,最流行的还是LSD迷幻药。

而这个活动的高潮则是青年男女们自由的恋爱,如公社般生活。那时候,并没有“一夜情”这个词,但的确有很多人与素不相识的人刚刚见面几个小时就开始做爱,只因为对方是个“诗人”。

那个夏天,是“嬉皮士”一代欢乐的顶点。他们自称为“花童”,并骄傲地将这个夏天命名为“爱之夏”。

欧文·菲茨帕特里克先生是从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特别报道中得知这些事件的,这位富有的香料进口商对年轻人的做法并不理解,甚至表达了明显的厌恶情绪。

这也难怪,在美国,犹如 欧文先生这样的中产阶级在当时已经成为社会主流,一项统计说,大约有60%到70%的美国家庭属于这一层次。正如希拉里·罗德姆后来形容自己的父母一样,欧文先生也是这一类人:“他们相信美国的无穷可能性,他们的价值观念扎根于大萧条时期的生活经验。他们相信辛勤工作,而不问收获。相信自力更生而非自我放纵。”

欧文先生在自己居住的格林威治镇,也的确给人们留下这样的印象:和蔼、克制、低调、善于打理好自己的生活。

他养育有7个子女。18岁的琳达·菲茨帕特里克是他的第六个孩子,正在一所上流学校读书。欧文家的邻居们和朋友们评价这个女孩子,“看起来是一个愉快的、富有的、一名具有良好协调能力的女孩子。”

“嬉皮士”们在旧金山狂欢的时候,这一家人刚刚从百慕大度假回来——这是这个中产家庭通常的消夏方法。回家后不久,琳达还剪短了头发——长发是嬉皮士们的典型标志。为此,她的母亲坚信,“她不可能去做嬉皮士做的事情。”

但仅仅两个月之后——10月9日,在纽约市一个叫格林威治村的一座公寓的锅炉房里,人们发现了她的裸尸,一同死去的还有一个嬉皮士流浪汉。

1968年的希拉里

“难以理解”的一代

欧文先生无法理解,因为就在他和女儿谈到8月份的嬉皮士狂欢的话题时,琳达还表示了对父亲的赞成。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琳达都不该是他们中的一员。

生于1949年的琳达·菲茨帕特里克是典型的“婴儿潮”一代。从1946年开始,美国进入战后的生育高峰,这个高潮一直持续到1964年。这是对美国历史产生深远影响的一代,其中就包括了生于1947年的前第一夫人希拉里·罗德姆、英国王储查尔斯的现任夫人卡米拉,以及生于1946年的前任总统克林顿、现任总统小布什。

从物质上来说,这一代人遇到的是美国历史最幸福的时刻。连续多年的经济高增长让大多数家庭迅速步入了中产。这些人一出生就享受着“丰裕社会”的种种便利,他们是当时世界上最先享受到电视普及、私家车增长,以及高等教育扩张的一群人。他们的父辈,只有15%的人能进入大学,而到了他们这一代,则达到了40%。

但这也是美国历史上让父母最操心的一代人。他们从小就生活在爱的环境中,不知道什么是困苦。他们能得到一切想得到的,只要自己坚持。即便如此,他们中的不少人,在十多岁的时候,就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他们学披头士乐队留着长发,念着金斯堡的诗句,读着凯鲁亚克的小说,滥交朋友,吸食着大麻叶或者服用LSD迷幻药,嘴里还哼唱着鲍勃·迪伦的歌曲——“妈妈,我不知道为啥生活”。

和那些放浪形骸的同代人相比,琳达的成长经历可以算得上安分。她在格林威治镇的乡村日校完成了初等教育,喜好体育和绘画。后来进入一家名叫奥伊尔菲尔兹的昂贵寄宿学校,这是康涅狄格州的一所四年制大学的预科班。就在这个夏天之前,她从来没因不良行为让自己的父母操心过。但在全家人度假回来后不久,她告诉父母,她最喜欢的艺术老师不在这个学校了,所以,她决定退学到纽约的格林威治村自己画画。

格林威治村在纽约西区,形成于1910年代,当时就是各种实验艺术家、作家的聚集地。而在琳达入住的时候,那里则是嬉皮士、朋克摇滚乐手们的大本营。尽管有所担心,但是琳达的父母还是同意了她对艺术的追求。

后来的调查发现,琳达在自己的家乡格林威治镇,与在纽约的格林威治村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面目。在格林威治镇,琳达是一个衣着得体、金发碧眼,见了男孩子会害羞,“丰满、漂亮、健康的姑娘。”

而在格林威治村,琳达则是一个经常服用迷幻药、吸食大麻、滥交男友的女嬉皮士。她的房东说,“她那儿总有许多其他男人、在大街上游荡的任何人——她能找到的最脏的、留着胡子的嬉皮士们。”她在格林威治村的朋友则形容她——“是一个真正的怪物”,这是他们对吸毒上瘾的人的称呼。

《纽约时报》报道说,琳达最后一次被人看见是10月8日晚10点,她说自己刚刚吃了一点药,药力正在发作。3个小时之后,她和她的男伴一同被杀死在一个肮脏的锅炉房中。

故事见诸报端,无数人震惊于琳达的死。大多数人如琳达的父母一样,不明白有着良好家庭教育,衣食无忧,有着美好的前景的年轻人,为什么会生活在不同的两个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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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孙展   编辑: 陶学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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