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高粱》海报
1988年流行语:《红高粱》
张艺谋电影《红高粱》以其汪洋恣肆的表达,让中国人看到了自己血液中隐藏着的生命力。在真正的民间社会里,他们旷达豪爽,他们放荡不羁,他们离经叛道,他们崇尚自由,他们生机勃勃,他们敢爱敢恨。他们就像青杀口上那片神秘的野高粱,生生死死,却自在地活成了天地间最欢乐的精灵。
1988年初,《红高粱》这部喷涌着情欲和野性的电影,一下俘虏了中国人的心。几乎人人都被“我爷爷”“我奶奶”的故事震撼。这个故事有杀人越货,有抢亲野合,有世俗欢爱,更有精忠报国。农民不是过去的农民,乡村不是过去的乡村,情爱不是过去的情爱,战争不是过去的战争。总之,这部电影超越了任何对类型电影的认知,它展示的只有最本真、最原始的人性。这是中国第五代电影导演代表人物张艺谋导演的第一部电影,也在这一年成为中国电影走向世界的第一步。这部电影刚拍完,还未公映,便被送到了柏林电影节参赛。说起来,也是机缘巧合,这是中国首次参加柏林电影节。
本来,1987年底已确定让陈凯歌执导的《孩子王》参赛柏林,然而陈凯歌主动放弃了这个机会,他选择了戛纳。这时已进入12月,而柏林的报名在11月底就截止了。于是负责选片的余玉熙向各电影厂紧急求援,西影厂便推荐了刚刚完成的《红高粱》。柏林电影节主席看到片子后,激动地说:“这正是柏林电影节要的片子!”于是,来自遥远中国的《红高粱》在那一年轰动了柏林,并一举拿下柏林电影节的金熊奖。这是中国电影首次在国际四大电影节中获奖。
这部电影在国内公映也同样轰动。那正是张艺谋声名鹊起的一年,刚刚凭电影《老井》捧得了东京电影节的影帝称号,又获了一个国际电影节的大奖,一时让国人对中国电影充满了信心。在当时电影票价只有几角钱的情况下,票价居然被炒到了10元,可见当时火爆的程度。这是一部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电影,把人们带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红色世界。从“我奶奶”丰满的红唇,到迎亲时的红盖头、红轿子,从野合时狂舞于高粱秆尖的阳光,到血液般肆意流淌的高粱酒,从鲜血淋漓的人肉,到日全食时红彤彤的混沌天地,电影完全被红色笼罩了。这红色与过去“文革”中的红色不同,它透出的是对自由生命的礼赞。它桀骜不驯,它缠绵柔情,它超脱壮美。当人们沉浸于这满世界的红色时,就像回到了母腹,对自己生命的感受,也在盛大热烈中变得厚重而神圣。可以说,这是对中国人一次母腹般的生命教育。当然,说到这部电影,不能不说到著名作家莫言。正是他用小说的方式创造了一个想象中的故乡高密,才使一切成为可能。那是一个只存在于莫言笔下的神奇的地方:最美丽也最丑陋,最超脱也最世俗,最能喝也最能爱。正是他用文字踏碎了世间的清规戒律和桎梏,才给了张艺谋一个继续创作的空间。据莫言回忆,1988年春节后他回到北京,深夜的马路上还能听到很多人高唱“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电影的成功也使得莫言的名字深入人心。
除了莫言,这部电影还成就过很多人:影后巩俐、影帝姜文、摄影大师顾长卫、作曲家赵季平,这几乎是那个年代最重要的几个电影人了。所以《红高粱》能成为神话,似乎也是一种必然。它第一次向我们证明了这种从未被主流意识认可的原始生命力,一直存在于中国的民间。
◎备忘1988
王朔
北京作家王朔在1988年,有《顽主》等4部作品被同时搬上大银幕。王朔在他的作品里不仅复活了一批鲜活生动的京味市井话语,而且擅用调侃来躲避崇高,一夜之间就瓦解了中国文学刻板的一贯面目。他不仅影响了一代人的表达,甚至影响了他们的思维方式。随着更多民众对王朔的热捧,很多作家一时间找不到了北。最初有批评家把王朔小说称为“痞子文学”,因为小说中的顽主常拿各种政治语汇开涮,戏仿和嘲讽主流意识形态所推崇的革命精神或理想。痞子虽然是个贬义词,然而这也却正是民众喜欢王朔的理由。
人体艺术
1988年12月22日,中国美术馆前人山人海。排队购票的人从美术馆排成数列,到了两站地外。这便是首届《油画人体艺术大展》的盛况。当时这个展览观念绝对超前,因为就在几年前,还发生了一大学生因画裸体借给他人而坐牢的事。门票价格涨了10倍,计划一周的展期破天荒延长到4周,依然天天人流如潮,画家们第一次签名签到手酸。虽然很多人是冲着“光屁股画展”来的,但人体艺术终于不用偷偷摸摸了。艺术真正的开放也是从这一天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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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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