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差钱”的胡汉成为了五百多万元咨询费，很可能要搭上自己的后半生。常鸣/摄
“不差钱”副处长的灰色账单
■事件回放
2002年上半年至2004年10月间，胡汉成利用其先后担任国家开发银行评审局二处副处长、企业局客户三处副处长等职务便利，为数家公司申请贷款提供帮助，并以提供贷款咨询为名，收受咨询费550万元。今年3月2日，胡汉成一审被判处无期徒刑。
■核心提示
国开行副处长落马
当听到无期徒刑判决的一刹那，胡汉成的第一个反应是回过头去，寻找在角落里旁听的李玲，两人目光相对的时候，李玲的眼圈红了。这个国家开发银行原副处长的情妇，尽管胡汉成已经交代了自己受贿550多万元的事实，她还在为他死扛。
■前传
有前途的“儒官”自称就缺钱
“比别人稍微聪明点，但也比别人自负些。”今年43岁的胡汉成在他的一份材料中这样形容自己上小学和中学时的表现。走上仕途的胡汉成也是一帆风顺，2002年，37岁的胡汉成已是国家开发银行评审局二处副处长，他还有经济学硕士研究生的光环，又顶着“高级工程师”职称桂冠，是朋友圈中公认的“儒官”，也是同事们眼中一个很有前途的干部。
不到四十岁，他已经有了同龄人没有的很多东西，高级别的位置、巨大的贷款权、幸福的家庭、甚至是情妇，“胡汉成是为了捞钱而堕落的，其实他什么都不缺。”承办此案的西城检察院检察官张康说。胡汉成后来交代说，当时自己觉得就是缺钱。
2002年初，河南中原气化公司（后更名为河南蓝天集团有限公司）就“西气东输”项目，向国开行申请2.8亿元的贷款。国开行总行组织了由胡汉成任组长的评审小组。公司方负责接待的是经理李某，李某请胡汉成帮忙，让公司通过了贷款审批，此时，李某认识到，胡汉成是一座大有潜力的“富矿”。
2003年初，李某所在公司又申请9.3亿元的贷款。李某向胡汉成许诺说，“事成之后，一个贷款项目给300万元好处费。”“一个人不敢要，钱太多了。”李某为了让胡汉成放心，说自己请示过领导，这钱可以两人平分。胡汉成的帮忙果然有效——李某搞定了第二笔贷款审批，“我从公司要了600万元，两个人一人一半。”为了让这笔巨款“干净”进入胡汉成的腰包，李某提议成立咨询公司，还编造了一份协议——咨询公司帮助公司申请贷款，公司支付咨询费600万元。
成立咨询公司 “洗清”百万好处费
胡汉成想了10天的时间，终于给公司起了个好名字——“兰德公司”。他后来解释说:“美国国防部下属的咨询公司就叫兰德，我想自己的公司也叫这个名字，以后好有大的发展……”但“兰德公司”已经被他人注册，他便加了“天中”二字，“那个项目在驻马店，驻马店又称‘天中’，据说是天下的正中心……”2003年3月左右，他用同学任和生和情妇的身份证注册了公司。2003年6月，胡汉以咨询公司的名义与河南蓝天集团签订了咨询协议。为了保证协议的“真实性”，双方将协议时间倒签至2002年12月——也就是审批贷款以前。
协议签订后，李某从单位提出600万元“咨询费”后存入咨询公司账户。李某提出要开一张600万元的发票，以便单位做账使用。胡汉成就在中关村购了一张假发票，并填开了“咨询费”，然后再用平信寄往郑州。
2003年7月，河南蓝天集团控股下的电力公司向国开行申请19亿余元的贷款，李某如法炮制，在第三笔贷款获得通过后，李某将300万元的“咨询费”打入咨询公司账户，胡又返给李某200万元作为感谢。
据检察官介绍，胡汉成用部分赃款给情妇李玲买了一所大别墅，又用剩下的钱去炒股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胡汉成与李玲频繁地在别墅中出双入对，小区物业人员误把情妇李玲当成了胡汉成的真正老婆。
■案发
教情妇学舌串供 想撇清咨询公司
2007年9月，国家审计署开始对河南蓝天集团进行审计。胡汉成迅速将股票账户全部清仓，并将别墅低价转卖，还将好处费及炒股盈利打入了李某的账户。两人经过串通，将胡汉成所收受的好处费，咬定是胡从李某处借来炒股的。胡汉成还告诉李玲，一旦有办案人员调查，她必须咬定两点，一是咨询公司与他无关，二是她看见自己向李某借钱，还打了借条。对胡汉成情深意重的李玲满口答应。
胡汉成在接受调查时，因为与李某串供而显得胸有成竹，他坚称自己跟天中兰德公司没有关系，更不承认自己拿了好处费。他的同学任和生则说，这个公司确实与胡汉成无关，而李玲更是按照“学舌”来说的。
但任和生却无意说“漏”了另外一件事，2003年，新疆三联集团旗下的安徽皖江高速公路建设开发有限公司建设高等级公路，向国开行申请16亿元的贷款，公司还派曾是胡汉成同学的副经理王某来找胡帮忙，胡将任和生介绍给了对方，自己按照胡的授意，提出索要150万元咨询费，胡汉成拿到了100万元。
贪官全部交代 “痴情”情妇扛到底
听到任和生交代实情后，胡汉成崩溃了，并供述了自己的全部受贿行为。此时，情妇李玲还在为他扛着，她担心自己的供述会对胡汉成不利，“我自己跟了胡汉成多年，他对我挺好的，他还承诺过，离婚后就会跟我结婚的。”
后来，胡汉成请检察官转告李玲，他已经交代了，让她不要再为自己扛了。“我是不会把胡汉成说出去的。”李玲仍然选择扛着，直到因包庇罪被判处缓刑。
在胡汉成被宣判的当天，李玲赶到了法庭。市一中院以受贿罪判处胡汉成无期徒刑。从领到判决书到离开法庭，胡汉成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躲在角落里的李玲。李玲的眼圈红了，她多次从座位上起身，朝胡的方向望去。两人没有说上一句话，就匆匆分开了。宣判后，胡汉成提出了上诉。 目前，此案还在进一步审理之中。
本版撰文
北京晨报 记者 武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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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武新
编辑：
李志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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