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点评说

“为了缓解非正常上访造成的政治压力”,镇党委书记闫福平、镇长李卫平、副镇长张玉成、镇团委书记赵金栋所代表的镇政府与农民马继文达成协议,后者保证过年前不去上访,政府方则答应给他6600元,马当场领取了钱款,并写了保证书。在2009年3月8日的另一次上访中,临县信访局人员还给过他900元。然而,在2009年11月6日来自同一家法院的一审判决书上竟然写着:“被告人马继文利用了其对形成上访条件的熟悉,便以进京上访为由要挟兔坂镇政府工作人员以及临县信访局接访的人员,迫使给其数额较大财物,共计7500元……其行为已构成敲诈勒索罪。”(5月6日《中国青年报》)

透过这些细节,可以看出,当地政府更像是在“钓鱼”,故意设置圈套,让访民马继文往里面跳,一旦马继文拿钱,便可以敲诈政府的名义将其抓获。

此前的孙中界断指事件,使得行政执法中的“钓鱼执法”终于广为人知,也许正因此,一些地方官员才开始在打击访民时照猫画虎。可以说,这是一些地方官员继将访民“精神病化”之后,采取的又一狠招。这一招真妙,可谓“一箭双雕”:一来可以将上访者“绳之以法”,为处理上访民众的官员缓解压力；二来也可以杀鸡儆猴,为其他仍在上访者施加压力。

比将上访者以精神病的名义关押起来更可怕的是,这次“敲诈”政府事件,使我们看到法院的附庸化,即法院完全听命于行政部门,失去了独立性。如果公检法和行政部门联合起来对付访民,访民必将百口莫辩,难证清白。原因很简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与权力相比,民众无疑是弱势的,如果当地官员滥用权力,罗织罪名,访民将毫无办法。

事实上,民众之所以上访,是因为自身利益确实受到了伤害。有官员指出,在当前群众信访反映的问题中,80%以上有道理或有一定的实际困难,无理取闹的只占一小部分。而访民上访,起码表明他们信任政府、信任官员,希冀通过温和的方式化解积怨和解决难题。官员只有加以重视,积极接待,设法解决,才能遂民意得民心,从而捍卫政府公信力。否则就会引发民众对政府的不满甚至绝望,从而使小事变大、大事变炸。

更令人担忧的是,当访民恐惧于敲诈勒索罪时,哀莫大于心死,不再选择上访了,下一步将会做什么?原中纪委书记吴官正在日前出版的《民贵泰山》一书中说:“要善待上访群众,群众有事不找我们,问题就严重了。”这句话颇有深意,富有现实价值。

堵不如疏,如此浅显的道理,这些官员不会不懂,但他们宁愿千方百计对付访民,都不愿腾出些精力解决访民的实际困难,而后者也许更为简易。这实在有些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