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牌大放送之“选择:中国知识分子在1949”
2009年12月18日 17:18凤凰网专稿 】 【打印共有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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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汎森:我们这几十年都在把它装裱起来,因为不然它是整个散掉了,这是武举的榜,这是文官的榜,第一名张之万是张之洞的哥哥,这里面还有李鸿章,36名李鸿章,可见读书不一定要读到第一名。

岳南(《傅斯年与陈寅恪》作者):史语所的东西,全部被拉走了,大约可能有2万7千本图书,孤本的,还有非常珍贵的读书。然后安阳发掘出来的甲骨,然后青铜器,现在后来大陆又发掘出很多。但是最珍贵的,能够在学术上最好的,还是台湾那批。

解说:文物虽然尽数迁台,但史语所的58名研究员,却有近一半留在了大陆。傅斯年在史语所的威望和凝聚力,在中研院堪称首屈一指,他对人员精挑细选,严格把关,所剩者若非他志同道合的好友,就是他一心栽培的后辈学生。然而1949年的风云,却将这所有的情谊斩断,连带史语所多年的研究,也从此一分为二。

王汎森:比如安阳的东西,夏尔先生西北科学考察团,东西在这里,他人没有来,后来成为中国考古学最重要的领导人。梁思永先生,傅斯年先生曾经在一些场合就说,史语所将来领导的工作,他甚至还考虑交给梁思永,梁启超的儿子。侯家庄的考古挖掘报告,梁思永先生写了一些草稿,他人没来,还好,他的一起挖掘的高去寻先生来了。

解说:更让傅斯年备受打击的是,平津一带被围城后,他曾亲自给北大、清华的多位学者写信,甚至请求国民政府派专机接他们离开。按照傅斯年制定的抢救计划,北平、天津一共有60多位学者,连同眷属在内的300多人,需要跟随国民政府南下,但是他在南京机场一次次望眼欲穿,等来的却只有陌生的面孔和空空荡荡的机舱。

王汎森:有些是不在名单里面,在名单里面有很多人没来,傅斯年看到了之后大哭,就知道人心已去,人家不愿意来,人家愿意要跟新的共产党政权在一起。

岳南:他不只是拉走陈寅恪,当时是一批教授,包括沈从文、张政烺,来一个就是一个。哪个不来他就写信,包括后来他也是给北大的郑广铭、郑天挺写信,也是让他们去的。好多人国民政府垮不垮与他是没有关系的,你像郑广铭,他的学生就说,他不管共产党来了,还是国民党在这,反正我就教我的书,与我没有关系。

解说:1949年的元旦,南京城里死一般的寂静,共产党在北方发表的新年献词,向全国宣告,要“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这响亮而振奋的口号,听在傅斯年的耳朵里,却如丧家的钟声。在这惶惑不已的时刻,刚刚被任命为台湾省主席兼警备司令的陈诚,给傅斯年发来电报,邀他火速赴台,共度时艰。傅斯年知道,离开的最后时刻已经到来。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没有出门。

岳南:几十年的奋斗,他就渴望着国民政府能够好,在他心目中的一个国家垮掉,一个朝廷垮掉。老家还在聊城,他母亲的坟还在重庆,一个人要离开故土的时候,自然是觉得非常留恋的。无限江山,这么多名山大川,这么一块土地就丢失了。

解说:平情而论,果然共产党能解决中国问题,我们为阶级的缘故,丧其性命,有何不可。我们虽不曾榨取劳苦大众,而只是尽心竭力忠其所职者,一旦“火炎昆冈,玉石俱焚”,自然当与坏东西们同归于尽。犹之乎宋朝亡国时,若干好的士人,比贪官污吏还死得快些一样子。

王汎森:一度他还想自杀,因为尤其看到当时陈布雷,段锡朋这些人,在南京危险的时候都想自杀,所以他一度也想自杀,一度也想把所给解散了。后来因为开了一次所务会议,同仁有些当场痛哭,不愿意散掉,不愿意散掉的时候傅斯年说好吧,那如果大家既然愿意,还继续在一起工作,就要整体搬迁。

解说:1949年1月19日,傅斯年生平最后一次,迈出了位于南京鸡鸣寺路的史语所大院,前来送别的除了家中的老工仆,就只有已经决定前往美国的胡适。相交三十多年,亦师亦友的二人,此后再也没能重聚。第二天正式出任台湾大学校长的傅斯年,在给新同事题字时,挥笔写下“归骨于田横之岛”。这里是傅斯年最后的栖息地,1950年12月20日担任台湾大学校长不到两年,傅斯年就因操劳过度,积劳成疾在台北病势。台大师生将他葬于这片树林,并将此地命名为“傅园”。人们还在校园内树起了一口傅钟,上面刻着傅斯年的名句“一天只有21小时,剩下3小时用来沉思”。

王汎森:他是台大创校以来,最有地位的声望最高的校长,他说我是从青年突然变老年的。就是说你看他的照片,他有一段时间,他还是一个年轻人,突然经过抗战。然后在台大的时候,突然变成个苍苍白发的老人,这都是因为整个时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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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刘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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