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难忘的午餐
2008年12月29日 14:30 】 【打印

我下放农村当知青的向阳村当年是农业学大寨的先进村。一个村里聚集了蚌埠、上海好本县城的20多个知青。知青多了,都三三两两的结成一个个知青点。我和我的哥哥以及上海知青王良佑结成一个知青点。按学历排,我哥哥是高中六七届,良佑是初中六七届,我是初中六八届。到农村第二年,我们要像农民一样考虑安排自己的生活,秋冬闲下来时就要到山上砍草,以备过冬和来年烧。我们的村子离大金山12华里,山边的草被人砍光了,我们还要再向里山。通常都是凌晨3时起床烧饭,吃过饭把剩下的锅巴等带着留作午饭。从山上返回有时下午3时前后可以到家,也有时要到天黑。无论回家早迟,把百十斤的担子往地下一摔,累得一动都不想动。

初冬的一天,又要上山砍草了,我在做准备工作。良佑说:"今天不要带饭,中午有好东西吃!"

我问是什么好东西,他神秘熙熙的说:"中午就知道了。"

良佑是上海人,婶婶是医生,下放在镇医院工作,肯定有好东西给我们吃。

山上的草都生长在山坡和石缝中,一个人要上上下下,这里一把,那里一把,找着草砍,忙了大半天,才能砍到百十斤草。将近中午了,还是凌晨吃的一点早饭,肚子早饿了。我们歇息吃饭,要良佑把好东西拿出来。只见良佑从包中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那是一个在医院常见的给病人输液的瓶子,良佑神气地说:"看!就是这个。"

"这个怎么能当饭吃?"

"怎么不行?你看,这是葡萄糖水,生病的人用它都可以不吃饭,我们好好的人喝它不比吃饭有营养吗?这是从我婶婶的医院拿来的!"

我们想想良佑的话也对,于是三个人做在石头上,良佑先喝一口,然后递给我哥哥,,我哥哥喝了一口在传给我,我们三人轮流着,一人着一口喝,不到两分钟就把一瓶500毫升的葡萄糖水喝光了。虽然喝了葡萄糖水,可过了一会儿,感觉还是很饿。良佑说:"营养吸收有个过程,过一会肯定就不饿了。"想来也是,于是我们躺在山坡上,一边晒着太阳歇息,一边等着腹中的葡萄糖水营养被吸收。可是越等肚子越饿,一点没有吃了东西的感觉。我和哥哥都责备良佑让我们上当了,良佑感到情况不妙,连声说:"怎么会是这样呢?怎么会是这样呢?"初冬时节,荒山野外,什么吃的也没有,只能到处找山枣子树和山楂树,摘几个树上秋天剩下的几个山枣和山楂充饥,但毕竟杯水车薪解决不了问题。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还是赶快往回走吧。虽然饿,好容易砍到的草我们舍不得丢掉。于是我们捆好草,每人挑着一个担子下山了。越想着肚子饿就越觉得饿,越想着肩上的担子沉就越觉得沉,我们挑着担子开始还能走两三里坐下歇息一会,后来走半里地甚至一俩百米就要歇息下来,歇息下来就不想起来。我们想到地里找东西吃,但地里什么也没有。天黑了的时候,我们才到离山最近的名叫破塘的小村庄,离我们的住处还有3公里。良佑说:"有了,破塘村有三个知青,他们是姐弟三人,是我的上海老乡,我们去找他们要一点饭吃吧!"到了三姐弟家,说明来意后他们用刚煮好的山芋和粥招待我们。我们也不客气,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看我们狼狈的样子,听我们说了饿饭的原因,满屋子笑得前仰后跌。

吃饱饭我们浑身又有了劲,挑着担子哼着歌,不到一小时就回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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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何本初   编辑: 刘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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