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德怀:猜忌只因多开口 获罪缘非“万言书”
2008年10月26日 10:40凤凰历史综合 】 【打印

4、怎么叙述“打AB团”

1930年12月12日爆发的“富田事变”源自1930年初针对赣西南党团组织和地方红军的一次大规模的捕杀行动──“打AB团”,恐怖引起兵变,兵变被更大的恐怖扑灭后,毛在中央苏区的绝对权威完全确立。

彭德怀不是“打AB团”的急先锋,但三军团也开展了以江西人为主要对象的整肃。在“富田事变”中,彭全力支持毛,以至到1965年,毛也承认:“反革命的富田事变,写出了三封挑拨离间的信,送给朱德、彭德怀和黄公略三人。彭立即派专人将此信送来,三军团前委还开了会,发表了宣言,反对了富田事变。这件事处理得好。”(彭德怀,1981:289)当然,毛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不是表达感谢之情,因为就在他和彭这次谈话之时,他正在酝酿最终置彭于死地的“文革”。

考虑到兵变发动者“拥护朱彭黄,打倒XXX(即毛泽东)”的口号,彭对毛的忠诚就无可挑剔了。但彭对“肃AB团”是有自己认识的。1929年春,彭退出井冈山路过赣南的安远县时:

县委杜同志来城汇报情况,谈到他们县委靠砍柴和烧木炭?持生活,很艰苦。我们给了二、三十两鸦片烟(从反动县政府没收来的)和二百元作为党开展工作的经费。他退还二百元,只拿去那点鸦片烟。杜同志说:"砍柴烧炭卖,可以勉强维持生活,现洋留给你们作军费,鸦片烟卖掉之后,买个油钱印机和救济几个死难同志的家属。"他们的艰苦卓绝,真是令人感动工作。后来我在湘赣边和湘鄂赣边苏区,介绍过这个县委的艰苦工作的作风。……在王明路线统治时期,他被诬为AB团杀掉。这样惨痛的事,在王明时期不知有多少!(彭德怀,1981:126)

“打AB团”的始作俑者是毛泽东。1930年2月6—9 日,毛主持的红四军前委、赣西南特委、红五军、红六军军委的联席会议发出“肃反”号令,先是刘士奇、李文林分别领导地方上的“打AB团”。1930年10 月,毛率红一方面军攻占吉安,旋又退出,毛并动员彭德怀在打下长沙后退出。毛的这些举措在部分红军指战员中引起不满,有人“骂前委反抗中央命令不打武汉也不打南昌,连打下的长沙都要退出,现在又要退出吉安回到苏区。”为了消除军中的不稳情绪,毛在率军退出吉安后,于11月下旬至12月中旬在一方面军迅速发动“快速整军”,其主要内容就是在师、团、营、连、排成立肃反组织,捕杀军中地富出身的党员和牢骚不满分子。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在四万多红军中肃出并处决四千四百余名“AB团”分子,其中有“几十个总团长”。然后,毛泽东迅速把矛头指向包括李文林在内的赣西南地方党和红20军,先后于1930年12月3日和5日发出《总前委致省行委的信》、《总前委致李韶九同志并转省行委的信》,指出:“党内地主富农成分现在举行大规模叛变,此问题在赣西南还是异常严重,必须运用敏捷手段立即镇压下来。”执行这一指示的是品德极坏、作风恶劣但善于钻营、得到毛泽东信任的李韶九,他于12月7日到达省行委所在地富田后即滥捕滥杀,(戴向青、罗惠兰,1994:94 —99)由此激起“富田事变”。1931年1月,项英出任苏区中央局书记后着手纠正红色恐怖,但不久已取得中央领导权的“王明路线”明确支持毛,又派出以任弼时等人组成的中央代表团取代项英,与毛密切合作掀起了第二次“打AB团”的高潮。1931年7月23日,“红三军团根据中央的决定,对红29军实行整编,取消红20军番号,该军战士分别编入红三军团第7军和红一军团的红4军,副排长以上干部除个别人外,从代军长肖大鹏起均被当作AB团分子加以扣留,进行审判,并予以杀害。连未参加富田事变并奉苏区中央局之命去赣江两岸说服并率领红20军渡过赣江的政委曾炳春也未能幸免。”(陈立明等,1993:190)

毛泽东是两次“打AB团”的主要领导,而“王明路线”支配下的中央在1931年2月20日讨论“富田事变” 时,是支持毛泽东的。彭对此当然是清楚的,仗着他在“富田事变”中对毛的巨大支持,1945年1月,当毛泽东“征求意见”时,彭说:富田事变的处理方式不妥,基本上是地方干部与军队干部的隔阂,客观上不都是AB团。(杨尚昆,2002:136)在几十年后的交代材料中,彭也不可抑制地表达了对捕杀杜同志这样的革命者的“打AB团”的愤慨。然而,他此时正遭受沿“打AB团”思想路线(方式已不再是肉体消灭)下来的极左路线的批判,因此他必须为在上者讳,把“ 打AB团”的责任推到王明路线。然而,对这段历史,毛知道得很清楚,所以投鼠忌器,彭还必须着意加上这样几句:

1942年整风审干运动,毛主席的方针是:大部不捉,一个不杀, 还向被整错了的同志道歉,使这些被整的同志甚为感动。两者对比,毛主席的路线贯彻了实事求是的精神,多么伟大。(彭德怀,1981:126)

这样,如果对“打AB团”的反感对毛有所刺激的话,那么歌颂延安路线,至少可以缓和一下。尽管这是彭的唯心之论,因为整风审干时的“抢救运动”也很恐怖,只是较少肉体消灭而已,彭对延安时的华北工作会议“操了我四十娘”也耿耿于怀。

复杂性还在于,彭也对毛不开杀戒的一面也有极深印象,1929年红四、五军二次会合后:

在途中某地,没收钟姓地主谷物分给当地贫农。不知是地主同姓的狗腿子还是受蒙蔽的群众阻拦分谷,在分谷时,就发生了械斗。四军司令部的一个负责人,未经调查研究,即令将拦阻分谷的人枪毙了两个。…… 在午饭时,毛主席得知此事,当时给乱杀人这件事以严肃的批评。(彭德怀,1981:127)

富田事变时,彭还以此事来说服三军团干部支持毛。既然对毛的这一行为记忆甚深,那么对毛在“打AB团”中的行为就肯定烙印更深,但《自述》没有说到后一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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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单世联   编辑: 刘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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