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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讷叫哪位开国领袖为“爹爹” 并非毛泽东


来源:人民网

在称谓上,中南海有个通例:孩子们对比自己父母年长的,叫伯伯、妈妈;年轻的,叫叔叔、阿姨。仅对他是例外,因李讷叫“爹爹”,大家也都一律称“爹爹”。

“文化大革命”前夕,杨爸爸和罗瑞卿叔叔、彭真叔叔、陆定一叔叔首当其冲,第一批被打倒。据说杨爸爸的错误是私录毛主席和常委的讲话,还和罗瑞卿等人一起积极参与反党活动。我敢说,闻者莫不纳闷,既不可想象,更无法理喻,但那年头,就那么怪,大家也就那么“信”了!1966年5月的一天下午,我在大西门打篮球,透过赛场观众,看见妞妞跟着一辆满载家具的卡车缓行,一副“已是黄昏独自愁”的样子,迎着夕阳,垂头走到门口,登车而去。在场的人们议论,说杨家搬出去了。我心里感到异样:两小无猜、一块儿长大,临走也没来得及说句什么。说实在的,就是放在今天,她若真的来告别,我又能说什么呢?

直到1967年4月,在清华大学十万人批斗大会上,我才又远远地见了一眼杨爸爸……不久,又见到妞妞,自是悲喜交集。那时,和平里东有座五号楼,是著名的“黑帮楼”。我们一群孩子常聚在那里,引起派出所和居委会的关注,不分白天黑夜,就来个“突然袭击”“查户口”。我们或藏在箱子背后、壁橱架子上,或蹬窗上楼顶,小时候在军队里学会的隐蔽、攀登、越野本领都派上用场,练到炉火纯青。

1968年年底,又巧了,妞妞和我被同时分配下乡,而两个学校又安排在同一个县。我算被“劳改”,她虽是插队知青,也属被监督之列。我们用鸡毛信方式,打密语暗号,约定时间地点,溜出几十里相会。坐在白杨树林间的草地上、渠墚边,天南地北地聊,追忆似水年华,共抒对亲人的思念。聊到尽兴,宠辱皆忘……现在想起,还挺浪漫。六年后杨爸爸被“解除监护”,下放山西“接受审查”。妞妞去陪伴,走了。我虽更孤独、更寂寞,心底却真为她高兴:总算能与父母在一起啦。

直到十一届三中全会前,杨爸爸回到北京。我去看望,他显老了些,瘦了许多,比过去严肃了,然而目光炯炯有神,仍是那么有亲和力。不久,我母亲也出狱了。

以后二十年间,不定期的,杨爸爸总惦记着请我们去谈谈。开始,他和妈妈谈当年与父亲相处的许多事,而妈妈又因我是学历史的,让我作陪旁听。日久了,杨爸爸一见我,也爱回忆往事。他记忆力非凡,党史军史上有许多谜团疑案,搞不清原委,他几乎全能讲得一清二楚。当然,也有例外。有一次,他忽然问我:“你说说,为什么毛主席晚年要打倒你爸爸?”我可真哭笑不得,回答说:“您与毛刘是长期的老战友了,怎么问我呢?我每次见您都想问这个问题,一直没好意思开口。”他沉吟良久,抬头自语道:“想不透哇,想不透!”几乎完全一样的问题和场景,也出现在彭真叔叔与我的谈话中。说实在的,他们那一代生死至交都百思不解,后世之人就只有枉猜妄评,恐怕永久也难想透了。

“似曾相识燕归来”。回到父亲身边的妞妞,似乎又回到了童年,整日欢笑,撒娇打诨,风风火火,完全看不到“文革”悲惨日子中凄惶的影子。我却很难忘却,老是想起那时的她。有一次,我与杨爸爸聊着聊着就叙述起妞妞在“文革”中的点滴经历:她从小娇生惯养,才十七八岁,遇到如此大的国难家祸,其苦其痛可想而知。她居然坚强地挺了过来,还有意去主动帮助别的孩子。我说到插队的农村生活,讲她变卖仅存的家当给我们买罐头,说到徒步几十里的“密会”,讲我们共同思念父母的情节……恰巧是“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杨爸爸仔细地听,未发一言,开始注视着我,慢慢地垂下双眼,我看到泪花在他眼里打转:“谢谢你在那时关心帮助了妞妞。”我很诧异,没有思索就回驳了一句:“哪儿呀,杨爸爸,我说的意思是我该感谢她!她多不容易呀,我何止是佩服!看她能挺过来,真正是鼓励了我,她不求任何回报,帮助了我!”这时,杨爸爸豁然开朗,双目如炬,显现出自豪的神情。

杨爸爸每次都要问问我的学习和工作情况。对我的汇报,事无巨细,他从不嫌弃,物议对错,他绝少批评,多半都是认真听,间或也鼓励,让你看到自己的长处优势,再点出要注意的事。完全是典型的“圣人亦不伤人”。他曾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是工农兵都干过了,而且又正经上完大学,知识经验都有,比我们当年要强得多,肯定比我们走的弯路少,应当比我们干得好。只是要注意两点:第一,什么时候都不能脱离群众;第二,什么时候都必须不断虚心学习,学无止境,学海无涯,向群众学,从书本上学,在实践中学。”看看,“道之出言,淡兮其无味”吧?然而,正是这金石之言,令我铭记肺腑。

1991年,杨爸爸主动对我说,小平叔叔几次讲过军队与地方的干部应互相交流。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久,中央调我到武警水电部队。近半年后,党的十四大召开,杨主席辞去党中央职务,翌年全国人代会时,全退下来。日子空闲了,可以多聊聊。一天,他通知我,陪他到河南看看。他专程到开封父亲去世的地方看了,一路上,讲了许多父亲的往事,以后,还复述过多次。他说,在历史上,他与我父亲共事算是最多的:刘年长杨九岁。1930年,刘到莫斯科,在职工国际工作,杨当他的翻译有半年多。1931年杨回上海,在全国总工会任宣传部长,不久刘也回国,任中央职工部部长,全国总工会党团书记,是杨的直接领导。红军长征时,杨任三军团政委,遵义会议后,刘任政治部主任,杨又直接领导刘;过草地前,中央成立筹粮委员会,刘任主任,杨又为副主任。1937年“七七事变”时,杨到北方局任副书记,刘已是书记。1938年,中央决定刘调任中原局书记,杨接替为北方局书记。1943年刘回到延安,任中央书记、军委副主席,兼任中央组织委员会书记、中央研究局局长;之前,杨也回延安在中央工作,在1943年的同一会上,被任命为组织委员会委员、研究局副局长。抗战胜利后,杨又任中央副秘书长、军委秘书长,中办、军办主任。胡宗南攻延安,刘率“中央工作委员会”到河北,杨领导“中央后方委员会”带着机关到山西。建国后直到“文革”的情况,可谓众所周知。杨爸爸说,他对我父亲最了解,也最有感情……1988年我父亲90岁诞辰,他作为在任国家主席到湖南参加纪念大会并致辞。到了1998年,我父亲诞辰100周年前,同作为原国家主席,杨爸爸主动提出要写一篇纪念文章,并亲自口授提纲,几次动笔逐字逐句修改。我听到后十分感动。

[责任编辑:马钟鸰 PN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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