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晓”来信发稿原件。
刊有“潘晓讨论”的《中国青年》5月11日发行,14日编辑部就开始收到读者参与讨论的来信,17日上升到100件,27日突破了1000件,之后一直保持在每天1000件左右。据6月9日的统计,不足一个月就收到了两万多件。
原《中国青年》编辑部主任、社会学博士彭明榜现在是《青年心理》杂志社社长,当年“潘晓讨论”如火如荼的时候,他还在中学读书,但是到《中国青年》工作后,他一直在追寻当年那场讨论所牵涉的人、发生的事、深层的理。
彭明榜说,和季节出奇的吻合,“潘晓讨论”整整“热”了一个夏天。最初的读者来信在就人生的意义发言的同时,几乎都对这场讨论本身表示了强烈的感激和敬佩:“全国多少青年和潘晓一样,希冀着心灵的甘露,在渴望着点燃青春的火炬。”
除了感佩,许多读者还怀有种种疑惧。他们有的怀疑发表这封信是为了引诱青年谈出真实思想,是个“圈套”;有的替“潘晓”表示担忧;甚至还有为《中国青年》担心的,他们说《中国青年》弄不好要挨批评,这场讨论说不定会被“围剿”…… 彭明榜说,不能说这些担心只是读者的杞人忧天。社会上对这封信也并非一片叫好,基层的许多领导对开展这场讨论横加压制,把这一期《中国青年》当成了禁书,有的人甚至写信谩骂编辑部是“纵火犯”,将发表这封信上纲为“阶级斗争的新动向”。
编辑部也未必没有一些忐忑——6月11日出版的第6期就明显“保守”,所发表的几篇讨论文章四平八稳地照顾各方面的观点,特别是有一篇《“为自我”又岂能“为别人”》说教味道很浓:
由一个阶级的人生观跳到另一个阶级的人生观,公开主张“主观为自己,客观为别人。”……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不曾见过“主观为自己,客观为别人”的先进典型,其原因就在于“为自我”与“为别人”是互相矛盾的,二者不可得兼。所谓“客观为别人”只不过是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遮羞。(原载《中国青年》1980年第6期)
与此同时,《中国青年》编辑部将6月15日编印的《〈中国青年〉读者来信摘编》直接送交中宣部部长王任重,此举可以理解为寻求中宣部对“潘晓讨论”的关注和支持。
不过,就当时的形势而言,担心显得有些多余,进入6月中旬后,“潘晓讨论”得到广泛支持。《人民日报》首先报道了《中国青年》开展人生意义讨论的消息,并在评论员文章中称赞这一场讨论“把青年思想深处的东西端了出来,进行真正同志式的讨论,是感人至深的。”新华社在报道这场讨论的盛况时也肯定“只有了解青年,才能帮助青年;只有实事求是,才能解决问题。”《中国青年报》将“潘晓”的信摘要发表,之后也开展了“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的讨论专栏。6月20日,王任重在《读者来信摘编》上批示,让编辑部“向书记处写一个情况反映”,并表态说“对潘晓的同情、支援表现了我们有许多‘助人为乐’的好青年!可以报道!这是我们社会主义社会好风尚的表现!”
▲“潘晓”来信发稿稿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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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周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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