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波:对,到了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有了一批经济学家,他们发明了一种新的办法,说你全部放也不对,全部收也不对,怎么办呢?收放相结合。90年代初,朱镕基政府以后就搞缩放结合。收什么东西呢?就是把税收收上来,中央财政一定要收上来,中央财政收上来造成的结果是什么呢?分税制,我把好收的税,我全部收上来,地方你们没钱,我也管不了什么事,后来地方政府到土地里去拿钱。
窦文涛:卖地。
吴晓波:土地属于二财政,它不属于整个财政体系。好处是什么?中央集权统一形成,中央变得越来越有钱。中央财政的收入每年以百分之二十几、三十几的速度增长,超过GDP的两到三倍,这是好处。然后,收了以后,但也不是全部都收,我还要放权,这叫什么呢?叫经济性放权。所有的企业这些事,中央都不管,全部交给市场去管。当年设计了这么一个模型,财政收权,经济性放权。这个模型,曾经给中国带来十多年的高速发展,一方面中央财政很大,权利很大,地方经济也很发达。
查建英:也有它的自主。
吴晓波:它放权嘛,有活力,到后来就出问题了。
窦文涛:什么问题?
吴晓波:从汉武帝开始,发生一个毛病,发生一个问题,中央集权以后,产生的问题,中央除了税收以外,它还不够,它一根拐杖不够,还需要另外一根拐杖,我跟地方政府谈判。另外一个拐杖,另一个拐杖叫什么呢?叫资源。这个问题是汉武帝时候就有了,汉武帝死了以后,搞了《盐铁论》。中央集权形成以后,盐和铁中央是不是要所有?咱们上次谈过,讨论N多年,漕运是不是要所有,矿山是不是要所有,银行是不是要所有,外贸是不是要所有。一直讨论到民国结束,新中国成立,不要讨论,来搞中央集权,搞计划经济。但是到了我们1994年以后,中央财政集权以后,出现一个问题说,我们还需要有一些,手上有几把米在手上。
窦文涛:粮食。
吴晓波:央企。
窦文涛:央企,几把米。
查建英:这又来了,这是几桶米。
吴晓波:我需要有一些资源在手上,靠税收不行了,所以到后来,国有企业放,一开始叫抓大放小,一开始就要抓大,一开始要抓一千个大,1998年以后,金融风暴以后,提出一个叫“国进民退”。
窦文涛:对。
吴晓波:不管怎么样一个逻辑,最后造成我中央一定要抓一些企业在手上,一开始抓一千个,后来抓六百个,六百个也偏过,后来抓三百六十个,三百六十个也偏多,现在抓了一百五十多个。
查建英:我听说现在国资委管的越来越少,从这点上讲,好像你说不通了“国进民退”,管得越来越少了。
吴晓波:但是每个东西都很大。
查建英:对,我这会儿听明白了。
吴晓波:抓的手上东西,变成说只有我能做,你不能做。
查建英:垄断性的。
窦文涛:垄断。
吴晓波:所以就变成,你比如说今年发生煤炭这个事就是,它是资源,很容易被抓。
窦文涛:你提出这个,我觉得这事可以具体化一点了,说是山西整合煤矿资源,吴晓波还写了一封“致煤老板的一封公开信”,结果被很多人骂。
吴晓波:我要通过你这儿辟辟谣。
窦文涛:他这个信,其实看上去是说煤老板现在国家整合你们,你们现在知道肉痛了,你们自己应该反思一下,为什么不好好对待工人,为什么不保护环境,你这种社会责任,你当时赚钱的时候不考虑,现在因果报应到你头上,一般人骂你是什么呢?
吴晓波:就因果报应这四个字。
窦文涛:说你不该骂这些煤老板?
吴晓波:对,说我骂他们因果报应,缺乏经济学常识,缺乏良性。
查建英:是不是煤老板也是做了很多好事,除了增加就业机会。
吴晓波:他们确实是,我去过山西。
窦文涛:帮中国减少了不少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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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锵锵三人行
编辑:
张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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