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东：那个时候是，因为正好是联播节目结束是放国际歌，这帮人去打。但是你知道电影这个跟小说的改编，就很大的个不同。因为电影就给他了这个发泄，创造了一个社会理由，就是因为他是在派出所受了警察的非常无理的对待，他憋了一肚子火，他找另外一个弱者去发泄。可是在小说里，他并没有这样写，小说里就是在一个群体当中，他要来证实。

窦文涛：没错。

许子东：我不知道这些人，但是你去查查看，看那个打的最凶的，不一定是里面最大的。

窦文涛：我跟你讲，许老师。

许子东：他为了显示这个？

窦文涛：你讲这个，我特别跟这个王朔有同感，就是说什么呢？你知道为什么我老爱说，就是现在社会，你有你的道德观，别人有别人的道德观。我现在发现，有些道德观，好像没有什么人信奉。可是我还很信奉，当然我可能在另一方面又很不道德，对吧。

梁文道：比如说呢？

窦文涛：比如说举个例子，就像？

许子东：男不和女斗？

窦文涛：就像你说的，比如说男不和女斗，或者说，像你说的这种，你知道我最近学会在网上骂人了。不是，我不是学会在网上骂人了，学会在网上发帖子，我过去我多电脑白痴，我不会，我说怎么能够在一个新闻后头。

梁文道：跟帖。

窦文涛：跟帖，我不会，他们刚教给我。然后我午夜梦回的时候，我发现，骂几句平常不敢骂的粗话，我能体会是挺痛快的，真的。你又不知道是我，我可以骂几句。但是我跟你讲，我骂了，但是我最终这一下，我没有发。为什么？我就想到啊，咱甭管是，我想咱随便举个例子，咱就好比说陈冠希吧，对吧？你知道吗？就是我会，我的第一个理由是，看到很多，已经很多人骂他了，要多难听已经有多难听了。甭说他对还是错，就是他承受的这个，这个辱骂。

梁文道：压力。

窦文涛：已经够多了，我觉得不缺我这一脚，你明白吗？不管说我想骂，还是不想骂。我当时感觉，我就想起你说的这个，就是小的时候，我有一次记忆，刻骨铭心。到现在我都觉得，我不是个什么好人。就是因为什么呢？班里有一个同学，对吧，他一个，当然，他挺刺头，对吧。我一个人，我打不过他，或者自忖我打不过他，我不敢跟他打架。但是呢，有一回是我们一伙，把他打翻在地。你知道吗？我记得他抱脑袋，这么样嘛，大家都在踹他，这个时候我来劲了，我冲到人堆里，我亢、亢、亢是踹几脚，但是后来啊？

许子东：发泄平时压抑的这种。

窦文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几年之后，我又回想这件事情，我就觉得永远到今天，我也没有办法原谅我自己，就是说太不是东西。你看就是这种落井下石，对了，叫落井下石嘛，就是我有这？

梁文道：以多打少，群殴。

窦文涛：就是，咱们去一下广告，《锵锵三人行》广告之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