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文涛：你说啊，刚才文道说这个老师不管，我跟你讲，这个报导里，就是扶余那边，一个中学的女生，一出考场，给家里人哇啦哇啦大声打电话，说哎呀，我考的挺好，我班里有一个女生，语文不好，她让我给她答案，我就写在纸巾上，让一个女生往前传，传给她。那个女生还不给我传，中间卡住了，说老师看见了，说不过那个老师挺好的，另一个老师装作没看见。说没收考卷，大概家长那边说有没有没收你考卷？这个女孩又说，他不可能。你明白吗？就记者问当地的这个家长啊，家长都说，老师不敢太深管，好像老师也会说，职责范围内，就是哎，你别抄了。但是这个孩子呢，就不用理他，只要别给巡视员撞到，就好像有这种巡视员，别让巡场的看到，这是给老师添麻烦。说去年有一个老师，管的太严，让人给揍了，很多家长也持这样的看法，这有一家长说监考老师都有胸牌，你要是对我不利，我考完去找你。他这个孩子学习啥都不是，考试就是背水一战，你敢跟他声张，那走着瞧。你说这个？

许子东：这是哪个省的？辽宁，是吧？

窦文涛：说是吉林的几个地方，吉林的几个地方。

许子东：它旁边的辽宁省的题目就叫《诚信》。

窦文涛：诚信？

许子东：考试题目就叫《诚信》，这个海南啊，宁夏叫《善良》，其实这个要呢，其实要分开两个来讲，刚才那个画面，我不知道你们感受怎么样，我作为老师我非常震撼，我真的非常震撼，就是学生憎恨他的课本，他一是狂欢，但其实也是带着那种？

窦文涛：发泄。

许子东：发泄，这里边两个一定要分开，一个是咱们现在社会全面性的这种缺乏诚信，就是说作假根本不以为耻，这个不但是教育界的问题，说实在话，你单说高考，那说小了。

窦文涛：这怨不了学生。

许子东：其他你深圳这几天车展，很多人在门口买到的票，跑到去全是假票，而卖假票的人全是明目张胆的，在那里。

窦文涛：不是车展至于卖假票吗？我不明白，为什么？

许子东：50块钱的票，就在外面就买票，人家买到了票，跑过去一看，都是假的。没有警察管，全是等到那个买假票的人出来以后，他又看到那个买假票的人，还在那里买。但问题说，你会去管吗？你会跑下去去抓他吗？你也不会，你也是同犯，你也容忍这样的事情，全社会。但另外一方面，是不是全世界的问题，就是教育，这个教育的异化，这种对课本的憎恶，这种狂欢，这种情节香港一样，美国一样。你说美国大学有一天这样的狂欢也一样，这个就是整个，我们做老师都要问，我们怎么会把学生弄到这么来憎恨他的课本？

梁文道：对学习一点兴趣，都没有。

窦文涛：对呀。

梁文道：我这两天在回答一个，因为我不是编一个读书杂志嘛，在香港，常常收到一些中学生来信，收到一个很奇怪的中学生来信，以前没收过这种的。就是他是来说他考大学，怕考不上，那么现在很担忧。他说他要问我怎么办？他表达他的程度是什么程度啊？他说他打开这个英文课本，他要考大学了，高三了，只看得懂，IS、AM，ARE。

窦文涛：IS？AM？

梁文道：是的三个变格啊，只看得懂这个，高三学生，然后呢，跟着呢，他还说这个他看书每超过15分钟，他就睡着了，他问我应该怎么办？

许子东：这样的人你要硬把他赶进现在这个统一的教育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