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文涛：就是你买这个是几千块钱，但是呢，还有答案的问题，你们没想到这玩意儿是怎么操作？它外边还必须有车载电台，你买，我买这个玩意儿几千块钱。

许子东：这只是工具。

梁文道：然后呢，有人进考场之后，把这个考卷拍下来，刷。

梁文道：怎么拍啊？

窦文涛：不知道什么办法，拍下来，传到外面。外面有答题的高手团队，整个过程耗时一个小时，有一些考生说，有一些题错了，那是因为他拍啊，就是传送出去拍的不清楚，尤其ABCD看不清楚，也错了一些。但是那个卖，卖这个仪器的小贩收钱啊，我保你考上本科线，1万6，你要上重点，4万块钱，这是记者在当地了解的情况。而且你知道就是说，出来这个流行词，还有一个什么叫“买场”。

梁文道：什么叫“买场”？

窦文涛：有一个高中学生说去年他表哥花了10万块钱买场，买场就是连监考老师都买，连这个考场上的同学都买，就是花钱买场。

梁文道：整个场子买下来了？

窦文涛：买场就让你抄，你像有一个小贩，跟那个记者还说，说我儿子今年肯定能上大学，因为我运作了，说我儿子要考不上，他那一个考场，谁都考不上。为什么？因为这个考生一分布考场，这个一定下来，他爹就从教育，县教育局还是哪，就拿出单子来了，咵、咵、咵逐个查，哪个学生是模拟考试考的分最高的，说我就买那个学生。就买那个学生，我跟那个学生说呀，说你得让我儿子抄，因为我儿子不抄，别人也抄你的，你答题的时候还受到骚扰，对吧？我买了你，我可以保护你，你先让我儿子抄，然后全考场都抄。

梁文道：但他怎么确定他儿子坐哪儿呢？

窦文涛：监考老师，我跟你讲。

梁文道：也被买了？

窦文涛：也被买了，就是监考老师？

梁文道：买场。

窦文涛：把纸条，出现过那么一次事儿嘛，监考老师收了钱嘛，拿纸条扔地下。扔地下结果另一个孩子手快，噌一家伙捡起来抄，监考老师说，你为什么抄？那孩子说，你把纸条拿进来，我是从你手里拿的，他能抄为什么我不能抄？这个？

梁文道：那你不能霸着抄啊，你还得让给隔壁的？

许子东：你讲的这些东西真的、假的？

窦文涛：我这都是媒体报导，当然当地教育部门说了，就是说这个很多是我们公安已经破案的，就是而且我们也严厉打击了，不是普通现象。但是这都是言之凿凿的呀，你像有的记者就采访这个考场外春光，你说那是怎么回事？

梁文道：什么叫考场外春光？

窦文涛：不是，不是春光，是一个女孩子出来跟外边一个男的，就对题，他们俩聊什么天啊？就是说，你是从第17题发给我的，然后头几道题我没收到，我就自己答了。但是你，咱们对对答案，然后那个男的读到21、22、23题的时候，这个女的说，我咋没收着呢？我咋没收着呢？手机怎么就带到考场里去了？你明白吗？他是这么来，家长就站在旁边啊，有这事儿啊。

许子东：这个鲁迅的祖父，我又想起这件事情来了，鲁迅的祖父当初也是泄题。

梁文道：对。

许子东：那个时候要死刑啊，中国历代咱们那个腐败的封建社会，都能做到一个对皇帝出来，对不对？每年的这个文官制度，这个保障，整个官员制度就靠了那个考生制度。

梁文道：没错。

许子东：这个考试要是出了这个事情是？当然现在大众化，现在而且你知道中国抄什么抄啊，1千万考生，600万取啊，比例高的，你看香港100个大学生，100个中学生，17个上大学，竞争这么严。

梁文道：对。

许子东：中国现在连农村算在一起，已经是全世界最高水平快了。

梁文道：台湾厉害，台湾现在是这样子，台湾是大学学位跟高中毕业生的人数是1.07比1嘛，所以这个，所以华人世界是香港最难。

窦文涛：所以呀，这个咱们？

许子东：这个还需要花这么多高科技，而且？

窦文涛：所以怪不得咱们高考，高中生们欢欣鼓舞吗？我给你们看一段网上的视频，哎，我觉得挺艺术的，就是说在高考的前一天，大家复习都没用了嘛，最后的时刻到来，你看在一个学校的教学楼那儿，发生了什么一幅画面，我们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