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广美:我不晓得啊,因为我们在台湾受的教育可能就是都要有所谓的宗教信仰。那以前我,因为母亲信佛,我妈妈就老带我去庙里上香。然后后来我自己在念大学的时候是基督书院,所以又老得念《圣经》啊,然后到教堂去崇拜什么的。但是我发现我有一个习惯,我其实我祷告我从来不求东西,因为我自己一直跟我自己讲,说你无欲品自高,你别求东西,因为你求了东西人真给了,你还得还的嘛。
然后我还有另外一个理论,我会觉得说,上帝很忙吧,他应该顾不到我这种小事儿吧。
窦文涛:哎,你还别说,广美,我要忏悔,对吧?我对上帝。
孟广美:予取予求。
窦文涛:是做了一种实用主义的一个利用,就是我这个,不堪作为样板的。但是呢,有实用的用处,就是说临时抱佛脚,就是我有时候跟上帝打商量,对吧?
梁文道:商量什么说说看。
孟广美:你答应我什么,我就怎样怎样你,差不多这个意思。
窦文涛:有时候是。我曾经有一个朋友得了这个白血病,我就当时的这个心情啊,是很难过的。然后就到了这个香港宝莲寺大屿山那个大青铜大佛,我认为它是香港的土地爷,就是因为最大的一个佛嘛。然后我就那个什么,就是让他病好了,让他病好的,让他病好,我给钱你,我来给钱,你看我都干过这么。
孟广美:好了吗?
窦文涛:好了。
梁文道:但你想想看,这整件事儿。
窦文涛:好了,后来他回忆说,在这个,他这个你知道啊,这个白血病这个换血啊,这种先要把你全身的那种什么化疗在他到槛儿上的时候,最痛苦的时候身上的皮肤都脱了皮儿,昏迷过去了。他就说他记得一个佛“呼呼”向他走来,还有他好像听见他已故的父亲的声音,说没事儿,这疼过去就好了,就好了。当然这是封建迷信,但确实是我经验的事情。
孟广美:但我真的觉得这是一种意念的力量。
梁文道:哎,我也觉得是,这跟佛一点关系都没有。
窦文涛:对,所以我要忏悔,就是说我确实是做了实用主义的利用。你比如说作为主持人,有些主持的那个场面太大了,压力太大了,非常的紧张。那么我就知道这个危难关头,常念观世音菩萨,老实讲我没有那么信的,我不虔诚。可是呢,我相信信念的力量,因为你知道吗?我觉得人太弱了,有的时候大事儿来了之后,你抗不住的。但是找一个垫背,也不是找一个垫背的,找一个靠一靠。
孟广美:靠山。
窦文涛:靠一靠,所以也是机会主义的。
梁文道:但这个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呢?因为我常常跟人家讲,你烧香拜佛,很多人说烧香拜佛求这个,求那个,求观音,这是没有意义的,对佛教真正的正信的佛教来讲,为什么?
窦文涛:对,两码事儿。
梁文道:首先,第一佛不是神,第二我们反对贪、瞋、痴,要去除贪、瞋、痴。你抱着贪欲、执着来向佛一个没有执着的觉悟的人求一个东西,这不是很荒谬。
窦文涛:没错。
梁文道:而且你还说给他钱,他要这干嘛?
窦文涛:没错。
梁文道:然后这整个事是非常非常荒谬的。
窦文涛:我跟你讲,就广美刚才说的这个非常非常对。我有的时候我也同情,我的那个佛菩萨我,说这个玩意儿对不起,把你搞得太忙了。因为我就是贪嘛,心里比如说求,过年的时候我去那个,你知道我们河北正定,有个大佛寺,宋朝的时候的。那个大观世音菩萨,巨高的,2、30米高的那个,我求,后来我发现心里好乱啊。我说爸爸身体也得好,妈妈身体也得好,还有我哥哥,还有我嫂子,我哥哥的孩子。
梁文道:你也记了小笔记本列了个清单吧。
窦文涛:我弟弟,这什么说说说,说了十好几个,然后出门发现又忘了一个,这怎么办啊?又回去。
梁文道:回头再弄一个。
窦文涛:真是你看我就是个特别典型的凡夫俗子的那种宗教信仰的那种信念。
梁文道:因为其实你所谓的烧香也好,念佛也好,念名号也好,都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定。所以这种情况下你要真紧张,其实你多做深呼吸,效果是一样的。
窦文涛:哎,但是我认为,我们可以注意到某种力量的作用,就是信心。为什么温总理说信心最重要啊?信心可以把人的忍痛的能力提升30%,信仰。我说过嘛,英国人做过这个实验针刺,一帮天主教的和一帮无神论的,发现信上帝的他这个忍耐疼痛的能力。
孟广美:就不疼。
窦文涛:平均的这个组别啊,能高30%。那么你这就是咱们原来说的那个台湾已故的刚刚去世那个叫什么法师来着?
梁文道:圣严法师。
窦文涛:圣严法师不就讲这个道理嘛,他说老是讲,从这个佛的考古学来说,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并不是释迦摩尼同时代就有的。
梁文道:对,都是后生的。
窦文涛:他说但是呢,我修观世音菩萨,那么他的解释就是说,信仰本身是能够增进你的力量。《锵锵三人行》广告之后见。
作者:
锵锵三人行
编辑:
张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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