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
刚才您把它分为"3+1",刚才我们着重说了一下美国和英国,他们希望赶紧把这次过去以后,然后把改革的这么一件事儿给忘掉。
但是我们再来关注一下以法国和德国为主要的欧洲国家,欧盟希望,欧盟委员会的主席巴罗佐在会议之前就有过这么一段话,他说怎么去衡量20国首脑伦敦峰会的成败,就是看能不能对金融市场加以调整,能不能对金融体系加以改革,如果这个做不到的话,那这次峰会就不能说它是成功的。那欧盟,以法、德为首的欧盟带着这样一种心态来参加会议的话,你觉得这样的一次会议,会朝着他们有利的方向发展吗?
李稻葵:
还是有可能朝着德、法他们希望的方式去发展的,为什么这么讲呢?因为这场峰会它是一系列博弈中间的一阶段,是一个阶段性的博弈,是一个里程碑作用的这么一个峰会,那么法国也好,德国也好,他们希望,事实上我个人认为,中国我们也希望,我们希望在这个峰会上,各国领导人同意就一些重大的金融监管问题,就是体制性的问题,再进一步地磋商,我们成立一些部长级的、副部长级的工作小组,推选出一些我们在国际上有公信力的国家,作为这个工作小组的主席国,来定期地按照一个时间表,来不断磋商。所以就这个意义上讲,如果我们达到一个日常性的,未来发展阶段性的、发展方向性的这么一个共识的话,这个峰会就胜利了,就成功了。
主持人:
那是实质意义上的成功还是象征意义上的成功?
李稻葵:
都是,既是象征意义上的成功,表示我们都同意一个改革的进程表,同时也是为今后的讨论,今后的工作奠定了一个重要基础。
主持人:
刚才我们关注的一个是美国和英国,再有第二股集团就是以法国和德国为首的这种欧洲集团,然后就是一种新兴的发展中国家的经济体。那对于这样的一个新的群体的话,他们希望能够在这样的一次峰会中,不仅在这个峰会,包括以后的国际金融体制的改革中,能够反映出自己更多的权利。那么通过这样的一次峰会,能给这些国家,这样的一个群体带来什么样的好处?
李稻葵:
从短期来看,这些国家,除了中国之外,他们的一个共同的诉求是希望发达国家,不管是双边的,通过发达国家和单一的发展中国家协商,还是多边的,比如通过IMF,通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增加对这些国家的短期金融援助,因为大部分的新兴市场国家他们都面临共同的问题,就是资金短缺,信用的萎缩,到期的债务得不到延续,很多发达国家的金融机构不愿意延展他们之前给这些发展中国家的贷款,印度也好,巴西也好,俄罗斯也好,都面临同一个问题,中国没这个问题,中国是相反的问题。他们短期内希望得到各种各样的注资,那么IMF,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改革是一个核心的问题,是一个非常具体的问题,这方面应该会有一些进展,同时他们也希望,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他们能够积极地参与各种各样改革的讨论,进入到各种各样的工作小组中去,而且成为工作小组的主席国,至少是副主席国。
主持人:
刚才我注意到,因为我们以前熟悉一个新的名词叫"金砖四国",那么印度、巴西、俄罗斯和中国,刚才我注意到,您特别把中国从"金砖四国"里面摘了出来,为什么这么做?您为什么这么想?
李稻葵:
我长期认为"金砖四国"实际上是西方人,或者说的更明白一点,是投资银行,投资银行家他的一个说法,一个忽悠的说法,他是为了当时,两年前,他是希望国际投资者们去投资于这些国家的一个说法,造就这么一个名词,我们知道这个名词本身是高盛的一个经济学家造出来的。
事实上,如果你仔细分析一下的话,"金砖四国"不存在,中国跟巴西,跟俄罗斯,跟南非的情况,跟印度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完全不同,我们的经济体不仅更加灵活,我们的竞争力非常强,我们的劳动力市场非常灵活,而且我们不存在需要资金的问题,纯粹资金而言,我们是资金的富裕国,我们是储蓄的富裕国。所以把我们中国跟他们混在一起的话,有相当的误导性,我觉得我们自己脑子应该非常非常清楚,我们的利益诉求,我们未来的发展潜力,和其他国家,包括发展中国家完全不同,如果混为一谈的话,会误导我们的很多政策。
主持人:
最后一个问题,在这样的一次伦敦金融峰会上,中国的核心利益是什么?因为在峰会召开之前,周小川行长就曾经发表过一系列的文章,关于要建立一种超主权的国际储备货币的这样一个问题。其实这不是周小川行长首先提出来的,早在布雷顿森林体系建立的时候,凯恩斯就已经提出来了,这个时候我们再提出来,我们的核心利益是什么?
李稻葵:
超主权的货币这个话题,不仅是在布雷顿森林之前,在布雷顿森林体系之后也一直存在,法国人特里芬经济学家长期以来就非常反感以美元为核心的体制。所以我们的战略核心利益,我觉得是三条。
第一,我们希望全球化进程继续进行下去,不能出现逆转,我们是全球化的一个最大的受益者之一,如果说受益者的话,我们是之一。
第二,我们希望世界经济能够稳定,尤其是汇率稳定不能波动。
作者:
联合早报
编辑:
贾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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