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皖南事变前毛泽东还有若干可以商榷的决策,则之后他采取的政治上反击的作法则肯定是绝对的英明。试想,如果坚持以牙还牙,最高兴的应该是日本人,且国共之间的名义上的合作关系再也无法修复,且在国际国内,*人得到的同情也将淡化。更为紧要的是,纵使是日本人坐山观虎斗,当时分散各地且以打游击为主要作战逻辑的*军队也没有战胜蒋介石的把握。
皖南事变大大地让毛泽东尴尬了一把。不过,后来归蒋介石尴尬了。毛泽东虽然损失了八千壮士,可在势上胜了。
六、陕北转战
解放战争中胡宗南部队对陕甘宁边区进行的重点进攻在最初表现出绝对的优势。一九四七年三月十八日,毛泽东和周恩来撤出延安。虽东拼西凑但仍然仅有二三万人的西北野战军在彭德怀的直接指挥(最初是确定由张宗逊来领军的)下迎击有二十三万之众的胡军。
但毛泽东却不想转移到相对而言比较安全的其他根据地。他与同事们争论再三,最后采取折衷之策,即将中央一分为三,刘少奇与朱德的中央工作委员会去华北,杨尚昆等中央后方委员会去山西,毛周任三大书记继续留在陕北。
一支仅有几百人的昆仑纵队建立起来。史林(任弼石)和郑位(陆定一)受命管理这支纵队。毛泽东变成了李德胜,周恩来变成了胡必成。在时时处处都受到胡军威胁的黄土高原上,毛泽东再次打开了“圈子”。
没有谁能够彻底说清毛泽东不愿意离开陕北东渡黄河的想法。执拗与大无畏的解释也许只能有一点点的正确。他可能就是希望亲眼看着胡宗南被中央总部和西北野战军拖垮,他可能根本就不希望在这种老家被端的尴尬局面下去其他的“山头”寄人篱下,他更可能是有把握再次回到自己已经呆了十几年的红都延安----因为他后来确实有过调陈赓部队参与对胡宗南的对抗的想法。也许,他想到了当年被赶得只好长征的那种尴尬,而他希望以此留在陕北并在危险的环境下指挥全国战争来显现自己泰山倒于前而不变色的大将风度并以此嘲笑当年博古李德仓皇远征的那种沉不住气。也许,他还真得想玩一把“你敢攻我的延安我就敢扰你的南京”的惊险游戏----他在期间确实多次策划并指导了粟裕率一四六纵队(即叶王陶)蛙跳式进入闽浙赣的计划。
当然,这更似毛泽东一向处理逆境的那种策略:可以忍但不可以让、可以退但不可以逃、可以僵持但不可以气馁。总之,毛泽东留在了陕北,在一面躲避胡军的追寻中继续指挥全国的解放战争并直接策划西北的牵胡、扰胡、打胡行动。
面对蒋介石的二翼重点进攻其余战区持守势的战略,毛泽东则针锋相对地以两翼牵制情况下的中央突破打乱蒋的部署。刘邓、陈谢、陈粟三路大军次第南下,刘邓部队甚至攻入红军和新四军多次开辟又迭次放弃的大别山根据地。而原拟使用于陕北的陈赓部队和本可以用于山东战场的华野主力打到外线,把战场引向国民党统治区域,与蒋介石的重兵集团争逐于中原。加上东北和华北的骚扰性作战,本来就不工于军事的蒋先生立即处在手忙脚乱之中。
在西北战场,毛泽东称为蘑菇战术的非典型战法也让胡宗南大为头疼。青化边、羊马河、蟠龙等小规模歼灭战以及鼓德怀化俘虏为新军的作法,也让胡军大大地丧失着信心。
除了几次危险降临到咫尺之遥的遭遇外,毛泽东在陕北这个自己的根据地里有惊无险地游行、旅行着甚至休养着,如小李村等多个村庄都曾经有过这位“李先生”长期驻足的印迹,甚至于还有过数次会议在他们的临时“行在”里召开,胡宗南并不能奈之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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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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