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4时,专车抵达山海关。餐车开饭,据张作霖身边的厨师朴丰田回忆,他和厨师赵连璧精心地做了6个菜、一道汤,菜是肉丝烧茄子、炖豆角、榨菜炒肉、干煎黄花鱼、菠菜烹虾段、辣子鸡丁,外加小白菜汤。马夫人说:“明天的早饭就得到家吃了。”张作霖边漱口边说道:“在火车上吃啥也不香,觉也睡不好。”没想到这是张作霖最后的晚餐。
吃过晚餐,黑龙江督军吴俊升就上车了。他是特地从奉天赶到山海关来迎接张作霖的。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张作霖便同莫德惠、常荫槐、刘哲开始玩麻将。车到新民站时,天已微明,玩麻将的人散去休息。从车窗往外看,只见铁路两旁“皆有步哨警戒,面向外立,作预备放姿势”。6月4日晨,专车到达皇姑屯车站,实业总长张景惠等在此迎候,张景惠告诉张作霖,家人和其余文武官员都在奉天新车站(今老北站)等候。张景惠上车同行,但没有和张作霖坐一个车厢。
出皇姑屯车站不远就是老道口,继之是三洞桥。三洞桥是日本人经营的南满铁路和中国京奉铁路的交叉点。南满铁路在上,京奉铁路在下。上边设有日本人的岗楼,老道口在日本人的警戒线内。
两声惊天巨响死20人伤53人
专车重又启动,张作霖坐的那节车厢,当时只有张作霖、吴俊升和校尉处长温守善。早晨有些微凉,吴俊升关切地问张作霖:“天有点凉,要不要加件衣服?”张作霖看了看手表,已是5点多了,便答道:“算了,马上要到了!”说话间,专车驶过三洞桥。就在这时,突然听见两声巨响,眼前顿时烟腾火窜,飞沙走石。车厢有的脱轨,有的起火。张作霖所乘的车厢被炸得粉碎,车身崩出三四丈远,只剩下两个车轮。吴俊升头部飞进一颗大道钉,当即死亡。温守善受了伤,但不重,他急忙爬起来到张作霖的跟前,只见张作霖躺在地上,咽喉处有一个很深的窟窿,满身是血,人还有气。温守善用一个大绸子手绢把张作霖的伤口堵上,然后和张学曾一起,把张作霖抬到急急赶来的齐恩铭的汽车上。副官王宪武抱着张作霖横卧在车上,张学曾和随身医官杜泽先一边一个护着,车以最快的速度向大帅府驶去。
车进了帅府东院,众人把张作霖抬到小青楼一楼的会客厅里,杜泽先紧急进行抢救。随后,小河沿盛京施医院的英国大夫也赶来参与抢救。但终因伤势过重,张作霖于当日上午9时去世,年仅54岁。
同车的莫德惠头部受伤,实业总长张景惠颈部受伤,教育总长刘哲、总参谋长于国翰也被炸伤。后经英文《时事新报》记者披露,此次事件共计死亡20人,受伤53人。
这就是张作霖被炸死的具体经过,炸车时间是1928年6月4日凌晨5时23分,史称“皇姑屯事件”。
随行的日籍顾问仪峨诚也面部及手腕受轻伤。关东军认为:“为国家前途,牺牲一个仪峨来爆炸列车,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调查结果表明日本人作案嫌疑最大
爆炸后,日本人为掩盖罪行,装模作样地提出中日双方共同调查。调查结果,双方的结论分歧很大。日本人认为,这次事件“是南方便衣队投掷的炸弹”造成的。奉天交涉署日本科科长关庚泽反驳说:“爆炸如此猛烈,绝非人力所能投掷。”6月10日,日本人找到关庚泽,拿出一份日文报告,内称这次爆炸是南方派来的便衣队所为,要他签名盖章联合发表,遭到关庚泽的拒绝:“在调查时,我曾声明,既然双方意见分歧,大可不必写共同调查书!”日本人威胁说:“如果你不答应盖章,日本军人将于你不利。”关庚泽大怒而起:“张大元帅偌大的人物都被炸伤,我这样一个小角色又算什么呢,随便吧!”6月11日,日本人又到交涉署,要求签字,又被中国方面拒绝。
6月5日,奉天兵工厂派俄国工程师罗米托夫和达尔尼两位专家,由关庚泽等陪同,再一次进行现场测察,并拍下现场照片10张。调查后,俄国专家分析:炸药埋设两处,其一处是在桥洞南侧石垛上方与上边铁桥脚连接处,另一处,在中间桥洞之副桥北端,而且肯定炸药是“由铁桥上面安置的”,也就是说,是在日本人守备的南满铁路线上安放的。
据关庚泽的报告称:张作霖专列共20节。被炸车厢在中部,即第9-12节。第9节车厢上部及门窗,均被石块、枕木所毁,后部尤重。第10节大包车,是张作霖、吴俊升等所乘,车身几乎全被毁坏,仅剩前门框,后部车轮脱落向右倾斜,并有火烧痕迹。第11节是饭车,破坏最重,所有机轮都已损坏,又遭火焚。第12节车厢为睡车,前部损坏较重,也遭火焚。这一切都说明,日本人准确地掌握并操控了爆炸时间。
您可能对这些感兴趣: |
|
编辑:
梁昌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