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洞投巨资的汉阳铁厂为何产出极其可怜?
2009年10月21日 07:58凤凰网历史综合 】 【打印共有评论0

为什么会出现这些重大的决策错误?主要原因是张之洞患了官僚办企业的常见错误:瞎指挥!

大冶有品位很高的铁矿,这是1875年盛宣怀聘请英国地质师郭师敦(A.W.Crookston)博士勘探清楚了的。张之洞也证实:“大冶铁矿据矿师及化学洋教习报称,铁质可得六十四分有奇,实为中西最上之矿。”可是,急于求成的张之洞在矿石的品质没有完全弄清的情况下就订购设备,而且头脑一热立即把规模扩大一倍。

1884年出任两广总督的张之洞,雄心勃勃,要在广东建造钢铁厂、枪炮厂、纺织厂等大工厂。他立意办钢铁厂是1889年上半年仍在两广总督任内。在交通不便的19世纪,居然要在煤铁资源俱缺的广东办现代钢铁厂,可谓异想天开。但其动机是:“中国岁销洋铁值五百余万金,粤销即不少。漏卮宜杜。购机开采,设厂煎炼,皆所必需,炼铁尤要。”爱国热忱,溢于言表。

1889年4月9日他同时给驻英公使刘瑞芬、驻德公使洪钧打电报,询问开铁矿和炼铁、炼钢及轧钢设备的价格。洪钧老老实实告诉他:“开矿机价自十万至五六十万不等,须相地而施。炼铁机器亦须知日炼若干,无从悬揣。总以矿师测验为首务……未敢草率报命。”刘瑞芬的胆子比洪钧大,回电说:“询明炼铁厂炼熟铁炼钢压板抽条机器炉具各件,价共需英金两万五仟十九镑,运保费在外,十二月交清,每礼拜出铁二百吨。”张之洞十分赞赏这种干脆利落的作风,第二天立即给刘瑞芬覆电:“请如议订定合同,价能核减尤妙。”七天后,又发电报催促:“炼铁厂机炉请即订立合同,催开工,依限运粤。”再过十天,张之洞提出要扩大规模,很快就敲定日产一百吨生铁。知情者后来揭露:“芝田中丞(刘瑞芬字芝田,1885~1890年初任驻英公使;曾护理江西巡抚,后任广东巡抚,故称之为中丞)原不欲办,嗣经香帅一再电请,知事不得已,然不将其事博访周咨,详举以告,遽匆匆定议”。现在看来,这是一幅近乎儿戏的官僚办厂图。

“香帅(张之洞号香涛)赋性卞急”,就个人性格而言,这无伤大雅;面对暮气沉沉的末代皇朝的官僚机关,想办点事的人不着急,反而有点不正常。但当公权力在握,而又自信道义在肩,立意一往无前之际,如果没有分权制约、按程序决策和公开监督的民主制度,个人的行动不受约束,个性缺陷就可能成为作出违反常识的重大举措的根源,造成钜大损失。

1989年8月,他调任湖广总督,便蓄意将这些工厂一股脑搬到湖北或其他地方去。继任两广总督的李瀚章是个庸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巴不得张之洞将这些玩艺搬走。于是,身还在珠江之滨,已经函电交加,迫不及待,筹划如何在湖北等地建厂。

对现代经济活动较有经验的盛宣怀在张之洞动身到湖北赴任之前,在答复张之洞的询问中已经开诚布公说:“开矿难,开煤镕铁尤难……凡办矿,机器均须因地因质、宜先宜后,与原勘矿师绘图立说,评价定购;西法办矿断无不先定矿地办法而后照图购器者。中国屡次办矿,见小欲速,前后倒置,故不合法。……可否请缓数月,容矿师查毕……算拟切实条款,禀请核夺,不至蹈前弊而贻后悔。”这是有切肤之痛的经验总结,可是急于求成的张之洞听不进去。

早在征询盛宣怀意见之前两个月,张之洞已经发电报给中国驻德公使洪钧:“请订熔铁大炉二座,日出生铁一百吨,并炼熟铁炼钢各炉压板抽条,兼制铁路各机器,一切配齐”。这时他打算把这座钢铁厂放在山西。不到一个月,洪钧挺负责任地综合各厂家的意见答复他:“炼钢两法,曰别色麻,曰托麦旅。视铁质内磷之多寡,炉亦异制,祈迅饬取晋铁试验……炉需火砖,中国必须学造……此造火砖匠须添者也。炼铁需用枯煤……此炼枯煤炉须添者也。”如果认真听取驻德公使转达厂家的这些意见,后来的重大错误可以避免。

可是,张之洞当天就迫不及待回答:“炼铁各件必需速购,炉须兼能炼有磷者……烧砖匠、炼枯煤炉应添订”。“晋铁取送太迟,千万勿候。”寥寥几句话,把他的无知和专横暴露无遗!炉是不能兼炼髙磷和低磷铁矿的,铁质的化验绝对要等候,违反这些常识就要受到惩罚,不管职位多高,概莫能外!字里行间还暴露张之洞当时可能连炼铁要用耐火砖和焦炭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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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袁伟时   编辑: 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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