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片战争中的琦善
2009年11月15日 16:51南方网 】 【打印共有评论0

四、评价琦善

对历史人物的评价不能脱离其所处的历史背景,否则,用今天的道德观念去看待历史人物就难免有失偏颇。如前所析,琦善生不逢时,处于那个历史时代似乎是他的悲哀。实际上,林则徐、关天培等又未尝不是如此(仅拿他们的命运来说)。在一个敌强我弱,急需“英雄”的时代,林则徐、关天培成了英雄,而琦善成了卖国贼,成了人们朴素的道德情感的发泄对象。

作为钦差大臣,琦善是办了一些实事的,大体也是依照道光帝的意旨行事的。仅在1838年8月至11月,他就在天津起获烟土15万余两,仅低于主政广东的邓廷桢(26万余两),居全国第二。琦善在禁烟中的突出表现也促成了道光帝下令严禁鸦片。从前面所述中我们也可以看出,到了广东的琦善执行“抚”的政策不可谓不尽心,其后期抗旨的出发点也是因为认识到中英实力悬殊,且认为妥协会成功,并因而会减少清王朝的损失,出发点也不坏,在这一点上,琦善倒比那些为了私利而不顾国家利益(至少主观上),一味屈从于自己并不赞同的“圣意”的大臣强。

对于林则徐与关天培皆满意的设防严密的虎门炮台的失守,如前所述,主要是武器与战术的差距所造成。在虎门危机期间,琦善共向虎门派兵3150名,另雇勇5800名,并调拨了一些火炮。小小的虎门地区,至交战时兵勇已达11000多名,居全国首位,再增兵勇实际上已无济于事,正如琦善奏称:“炮台已充满,亦复无可安插。”但后来却把虎门战役的失败归于琦善的这道“奏称”,指责琦善增援不力或拒发援兵,实属冤枉。对于一场因实力悬殊而注定要失败的战争,主“抚”派自然比主“剿”派更易成为为失败开脱罪责的牺牲品。

五、历史反思

林则徐与琦善迥异的历史形象表明了人们朴素的道德诉求,同时也回答了鸦片战争该不该打的问题。对于侵略者,要打,这是一个民族道德的要求。但如果抵抗注定要失败,打了损失更重,是否还应抵抗?这是个政治问题。一个好的政治家不应是个盲动者,他考虑的应当是如何才能使国家受到最少的损失,如何避免无谓的牺牲。当然这也不意味着放弃抵抗,因为很多时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更是一个政治家的职责,很多时候一个民族需要用重大的牺牲去捍卫其道德尊严、精神诉求。从短期来看放弃抵抗求得一时的“利益”,从长远来看并不见得是好事,因为一个丧失斗志、受到精神污辱的民族才是最可悲的。从这点来说,鸦片战争必须要抵抗。但如果暂且忍辱负重,而求励精图志,奋发图强,暂且的苟安其实方为最佳选择,与“天朝”相邻的日本十多年后对待“侵略”所采取的态度而后对日本的影响,无疑是最好的例证。但清王朝所处的“国情”决定了其只能采取前一种方式。实际上,即使是抵抗,鸦片战争还是有赢的可能,那就是采取100年后中国对待日本的方式。

英国长途远征,贵在速胜,贵在灵活,不可能经历一种长期陷入中国战场的持久战,假如清王朝不怕失败,破釜沉舟,陷入一场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的英国最终必会败退(从1849年广州等入城遇阻之事可以想见)。但清王朝不可能这样做,它经不起失败,丢了一地就慌了手脚。

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想打胜仗,又不想丢失城池,不做持久战的准备,其失败的结局就不可避免了。事实上,专制王朝对老百姓一直“防民甚于防川”,而认为“英夷”并非“潜蓄异谋”,也注定了其选择的局限。

清朝所处的环境决定了其可能的选择,从而也决定了鸦片战争必败的结局。它表明清王朝只有放眼世界,走上近代化之路才是惟一出路(西方的侵略使日本做到了这一点)。可悲的是,清王朝并未认识到此,亲历战争的琦善等人也未认识到此。最后也就迎来了第二次鸦片战争,迎来了19世纪后期清王朝一系列的屈辱。

近代化或谓现代化也包括外交的近、现代化。假如清朝早就对世界各国的情况详细了解,臻熟国际交往规则,恐怕也就不会那么夜郎自大,不会有鸦片战争的强权逻辑,不会有《南京条约》的无奈和无知了。

没有外交的近、现代化,也不会有一个民族真正的近、现代化,没有民族真正的近、现代化,也就不可能会有一个民族公正的国际地位,这正是鸦片战争给我们的启示。

1940年8月,英军侵入天津海口,清政府派琦善等到英舰进行谈判。(编辑:唐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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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廖海亚   编辑: 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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