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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张爱玲定位为“个人主义者”。这个表述,误导了后来的一些张传作家,把张爱玲的创作界定为“个人主义写作”,而且这个词完全被他们误读,成了“自私自利”、“冷酷无情”的代名词。言外之意,是说张爱玲的写作态度冷漠、自我,不关心他人疾苦。
其实胡兰成的意思是:张爱玲的写作,是以人为本位的写作,探究作为个体的人不幸命运的根源,揭示“时代的阴暗”对个人的摧残,诉说老百姓寻求安稳的愿望。
在这个意义上,她是个“伟大的寻求者”。她和鲁迅所不同的是,“她不开(药)方,她是止于伟大的寻求”。
胡兰成对张爱玲的这些评价,极为精当,迄今很少有人能超越。
此外他对鲁迅的评价,也相当透僻。他说:“时代的阴暗给于文学的摧折真是可惊的,没有摧折的是鲁迅,但也是靠的尼采式的超人的愤怒才支持了他自己。”
胡兰成对鲁迅,一直是很景仰的。他二十几岁在广西,曾出过一本散文集《西江上》,后来他到南京时,恭恭敬敬给鲁迅寄去了一本。此事,《鲁迅日记》1933年4月1日有记载:“得胡兰成由南京寄赠之《西江上》一本。”
胡兰成后来在给台湾作家朱西宁的一封信中,曾经提到:“……我乃想起战时在上海许广平对我说的一节话:‘虽兄弟不睦后,作人先生每出书,鲁迅先生还是买来看,对家里人说作人先生的文章写得好,只是时人不懂。’”(见朱天文《花忆前身•;忏情之书》)
这话不是泛泛之论。由此,有学者认为胡兰成极有可能见过鲁迅(见刘铮《胡兰成交游考》)。
比较诡异的是,他与傅雷一样,也对张爱玲未来的“江郎才尽”有隐忧:“她对于人生的初恋将有一天成为过去,那时候将有一种难以排遣的怅然若失,而她的才华将枯萎。”
这两个最早评论张爱玲的人,都“不幸而言中”!
胡兰成初识张爱玲之时,就已是官场失意人,宣传部政务次长之职在前一年就已失去,这时百无聊赖,对文学也有了兴趣。
1944年秋,由日本人出钱,他去南京出面办了一份文艺刊物《苦竹》。这期间,张爱玲也曾经去南京暂住,全力支持,将《桂花蒸——阿小悲秋》等三篇重要作品交《苦竹》发表,反倒冷落了她的老东家《杂志》。
不过《苦竹》在办了两期后,主旨转向时政。原来是胡兰成预见时局要变,想为自己留后手,要先造一些舆论。张爱玲也就把阵地转回了《杂志》和《天地》。
《苦竹》在上海印行,一共出了四期。在此期间,胡兰成野心复萌,又办了一份政论性刊物,叫《大公周刊》,在南京发行。
他与一批“持不同政见”的日本军人交往颇深,所以这个刊物上连续发表主张日本撤兵的政论文,还刊登了延安、重庆的电讯,显出了与南京伪政府很不同的立场。这样做,是想以此为将来铺垫一条后路。
在南京期间,有人曾去过胡宅,见到胡、张两人一同打网球归来,此人后来在回忆文章中说,当时的张爱玲“年龄略轻,面容娟秀,显露出一股青春钟灵的活力。”(古之红《往事哪堪回味》)
这个印象,当然不错。这一年的夏秋,还是张爱玲的好日子,创作势头虽然减弱了,但因有《传奇》的出版,外面一时还很热闹。
《传奇》的封面,是她亲手设计——“整个一色的孔雀蓝,没有图章,只印上黑字,不留半点空白,浓稠得使人窒息。以后才听见我姑姑说我母亲从前也喜欢这颜色,衣服全是或深或浅的蓝绿色。没想到对色彩的偏爱也有遗传。”(《对照记》)
8月15日,也就是她结婚前后,《传奇》出版,四天内一销而空。九月份又趁势再版,封面特意请炎樱重新设计,由张爱玲自己临摹而成。
盛名之下,张爱玲踌躇满志。其时,弟弟张子静不安于室,与几个同学合办同仁刊物《飙》。几个小孩子也是了得,居然拉到了唐弢、董乐山、施济美的稿子。大家都知道张爱玲的名声如日中天,就鼓动张子静去找他姐姐索稿。
张爱玲听弟弟讲完来意,一口回绝:“你们办的这种不出名的刊物,我不能给你们写稿,败坏自己的名誉。”
说完,又略有些歉意,随手拿了一张她自己画的素描,交给弟弟,允许他拿去做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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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清秋子
编辑:
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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