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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伤害蒋夫人,许多话不愿“直说”
查阅了大量资料,我终于写出以第一人称的海城张氏的《关内源流》和《关外定居》的两篇草稿,送请少帅增减和更正。张公看了我的草稿之后,虽也不无赞词,但是他说他希望我做第一人称,他自己只做提供口述史料的“第三者”。“为什么呢?”我不免好奇地问他。他解释说,他不愿伤害蒋夫人,蒋夫人待他太好了,甚至救了他的命,因此有许多话,在蒋夫人还活着的时候,他不愿“直说”。
身边既无书记,也缺少足够时间,我就到香港和大陆开会去了,回台时已耳目一新了。这时张公已获得了人身自由。当局为宣布此好消息,并要为他举行个九旬大寿的庆祝会,需要九十位“发起人”。张公把我的名字也放进去了。我为之大惊,问他能否将我的名字删掉。少帅九十高寿,在台湾纵列出个两百位发起人,也轮不到我。今日列名其中,会惹起宝岛政学两界不必要的反应。张公还笑我多心,连说不必顾虑。
果然就在此时,台湾报纸登出了我为张公作传的惊人消息。北京的报纸,随之披露。接着,谣言传出,国民党秘书长宋楚瑜先生,也在查讯此事(后来宋兄还特地向我说明,他未尝过问)。此消息一经传出,张学良先生首先就慌了,他刚刚重获自由,难道又要回去?
其实这都是“做贼心虚”的空紧张。据说那时的台湾当局,并无意要为难我们。返美之后,我把这故事告诉了哥大黎教授,黎君是个研究近代中国的专家,对张学良也极有兴趣。我告诉黎君,张学良不久可能来纽约访问,我将介绍他二人和一些相关学者见面,就照《李宗仁回忆录》的前例,找几位青年有为学者,担纲挑大梁,以期其成。
纽约之会的阴错阳差
果然不久,新获自由的张少帅,就驾临纽约。住在一位贝夫人家里。贝家地处纽约市内最繁华的五马路中段,和蒋宋美龄居处相去咫尺。张少帅坐了五十年的大牢,这次忽然飞到世界最繁华的大都市来,纽约华人社区为之轰动,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他自己多少也有点飘飘然。
在一个小型宴会里,我向他说出,哥伦比亚大学亚洲学部,有意邀请他谈谈合作写传的事。张公闻之大为兴奋。他说他的一切交往全由贝夫人负责安排。为此我就通知贝夫人,约好了日期,并在敝寓邻近选择了一家最好的中餐馆。
约期前三日,我就打电话提醒贝夫人一下,到期我会亲自开车来接。先到我家来一个闲谈的酒会,酒后再去餐馆用餐。谁知贝夫人竟然轻松地说:“汉公走了呀。”
我说,“我们不是约好的吗?”“他等不及就走了嘛。”“走到哪儿去了?”我再问。“到Florida去了哎!”她说。“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呢?”我不必要地再问一声。
“他不回纽约了。”她说,“直接回台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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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毓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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