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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就不断听到周总理身体不太好的消息,很为总理担心。1974年,我在科学院工作。这一年的国庆节,大家都关心总理能不能出席国庆招待会。我常同我们处的领导说总理的事情,他也知道我父母同总理和邓颖超的关系,所以特意照顾我,找了个借口,让我参加这一年的国庆招待会。
所谓借口,就是给此时来华访问的美籍华人陈省身当翻译。陈省身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他听到还给他安排翻译,不解地说:我还需要翻译吗?我们处长说:就让她陪着你吧。
招待会前,人们几乎只有一个话题:周总理会不会出来?会不会讲话?都听说总理身体不好,可能不会出来了,但又都希望总理出来。周总理果然出来了,虽然非常消瘦,但仍然精神抖擞。全场沸腾起来,长时间鼓掌,许多人满眼含着泪水。坐在我旁边桌子的外国人,激动得连桌布都掀掉了,听到东西打碎的声音。我已经顾不得陈省身了,也顾不到外交礼仪,站在了椅子上。陈省身也使劲鼓掌,顾不到我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周总理,也是许多中国人最后一次在公开场合看到周总理。
当时"文革"还在进行,而且花样不断翻新,一会"评法批儒",一会批《水浒》,眼看国将不国,家将不家,全靠周总理支撑着。但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1976年1月8日,周总理离开了他牵挂的、爱戴的人民,人民也失去了由衷爱戴着的总理。
整个天都好像塌下来了。天也特别冷,北京城突然安静了许多,沉浸在一片悲痛的气氛中。到哪家,哪家都在哭。父亲也哭得十分伤心,我从没看见父亲如此伤心过。我恳求父亲带我去参加总理的遗体告别,但父亲只有两张票,要带他的妻子去。我给总理治丧委员会打电话,说我是龙潜的女儿,龙潜在重庆时给总理当过秘书,要求给我一张票。答说名额有限,而在总理身边工作过的人员的子女很多,实在没法安排。我又直接给童小鹏打电话。童问了我的情况,很同情我,仍要我同治丧委员会联系。最后还是没去成。此时再想起在二外读书时错过了和总理说话的机会,就更加感到万分地遗憾了。
此后一年多,我特别怕听到哀乐,一听到,就心惊胆战。
总理逝世时,我远在长沙的母亲是湖南省轻工厅副厅长。当时"四人帮"明令禁止追悼活动,母亲主持了好几场追悼会,讲总理的往事。她说,即便第二次被打倒,她也要悼念她爱戴着的、也是人民爱戴着的好总理。我为母亲的勇敢感到骄傲。
总理逝世后的几天,一个英国技术交流团来华访问。当时大家心情不好,不想接待。领导说,这是工作,不能不接受。于是派我当他们的翻译。
那时,整个北京、整个中国还都深深沉浸在总理逝世的悲痛气氛中。他们感觉到了这种气氛,但对此并不理解。
一次在电梯里,他们中的一个人突然问我:你们怎么都这样沉重?我向他们解释说这是因为我们的总理逝世的缘故。我没有讲几句,就感情失控,竟失声大哭起来。这几个英国人都慌了神,一时手足无措。后来他们告诉我,从我身上,他们才有点理解了中国人对周总理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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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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