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会议气氛波澜不惊。
第二天,11月11日,分组讨论。
华楠,时任《解放军报》社社长。他回忆说:“会议前两天,基本上是按部就班的。大家准备好发言稿,讲话的内容也比较分散,有讲经济工作的,也有讲‘两个凡是’的,没有什么互相插话、互相启发。”
但是,历史在这时候拐弯了。
11月11日晚,陈云回到他在朝内小街的家里,斟酌再三,又一次在台历的背面写下了他的发言提纲。这是他的老习惯了。然后他叫来夫人于若木,为他誊清这个提纲,字比较大,能让他看起来更方便一些。从上世纪30年代他们结婚始,为陈云誊抄文件就是于若木的工作之一。
华楠回忆说:“11月12日,会议开到第三天,陈云同志在东北组发言。我也在东北组,那天开会前十几分钟,陈云从会议室的北门进来,披着大衣,拿着个皮包,走路很轻快,精神焕发,很高兴。他走到西边,坐在西边前排最南边的第一个位置。那天会议的主持人是杨勇,我坐在他后面,我对杨说,陈云同志来了,带着皮包,应该叫陈云同志发言。杨勇说,你提醒得好。不一会儿,会议一开始他就说,请陈云同志发言。”
陈云的发言是一口气讲下来的。他的开场白首先提到了十届三中全会之前的工作会议:“去年3月的中央工作会议,我有个发言,没给登简报,这次发言我希望登简报。”
陈云说:“我完全同意中央关于从明年起把工作着重点转到社会主义建设上来的意见。但是,安定团结也是全党和全国人民关心的事,干部和群众对党内是否能安定团结有所顾虑。有些影响大或者涉及面很广的问题,需要由中央考虑和作出决定。”
陈云讲了六大问题,仿佛在平静的水面上投下了六颗重磅炸弹:
一、薄一波同志等六十一人所谓叛徒集团一案。他们出反省院是党组织和中央决定的,不是叛徒。
二、对于那些在“文化大革命”中被错误定为叛徒的同志应给以复查,如果并未发现新的有真凭实据的叛党行为,应该恢复他们的党籍。“七七决定”、1941年决定中所涉及的同志和在“两面政权”中做了革命工作的同志,对他们做出实事求是的经得起历史检验的结论,这对党内党外都有极大的影响。不解决这些同志的问题,是很不得人心的。
三、陶铸、王鹤寿等七七抗战后由我们党向国民党从监狱中要出来的同志,(“文革”中)或者被定为叛徒,或者在结论中留有“尾巴”。应由中央组织部复查,把问题放到当时的历史情况中去考察,做出实事求是的结论。像现在这样,既有中央组织部又有专案组,这种不正常的状态,应该结束。
四、彭德怀同志对党贡献很大,他的骨灰应该放到八宝山革命公墓。
五、关于天安门事件,现在北京有人也提出来了,还出了话剧《于无声处》,天安门事件是北京几百万人悼念周总理、反对“四人帮”、不同意批邓小平同志的一次伟大的群众运动,而且在全国许多大城市也有同样的运动。中央应该肯定这次运动。
六、康生在“文化大革命”初期是中央文革的顾问,错误是很严重的,中央应该在适当的会议上对其错误给以应有的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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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王伟群
编辑:
梁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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