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红卫兵到中国:光会跺脚吼歌喊口号(图)
2009年06月18日 09:53新华社 】 【打印0位网友发表评论

在被当时看成穿“奇装异服”的美国大学生中,“围观率”最高的不是那对印第安人夫妻,而是日本裔的小伙子埃德蒙·小知山。这个只有16岁多的小知山,留了一个披肩发,头发披到了背上,让上海人感到瞠目。中联部的同志讲,小知山来到中国后,在北京有关部门也引起了议论:“这么一个颓废派,怎么作为革命者被请到北京?”这个议论很快传到了周恩来总理耳朵里,所以总理在接见他们时,专门指着小知山说:有的年轻人为什么留长头发?是不满社会,是抗议的一种形式嘛。你说对吗?小知山(大意)。小知山连连点点头。这位小知山,个子又瘦又高,戴着一副太阳墨镜,与其他美国大学生那热情奔放相比,他显得很冷淡,每天见了面,微微点点头,几乎不说话;参观时也显得漫不经心。

美国大学生在上海期间,除了31日晚是迎新联欢外,天天晚上有节目。12月30日晚上看现代京剧《智取威虎山》,元旦晚上看芭蕾舞《白毛女》,2月2日晚上看上海杂技团的杂技,每次的座位都是前几排。美国学生对《智取威虎山》都比较感兴趣,华裔的董其昌更是兴致勃勃,他用流利的普通话对我说:“这个戏真好,特别是武术(指的武打动作)好看。”他还告诉我,在他们来中国之前,《红色娘子军》在纽约演出了一场,当地华人都挤着去看,一张椅子挤上了好几个人,个个挤得浑身流汗。看《白毛女》时,在杨白劳被迫害致死时,有的女学生边看边用手帕擦眼泪;当演到王大春和喜儿抓到黄世仁的时候,他们都热烈鼓掌。至于杂技节目,美国学生更是一次又一次地鼓掌。

美国大学生都对林彪的事情比较好奇。有一次,一位女学生在车上与我聊天,突然话题一转问我:“你们的林彪副主席现在身体健康吗?”翻译忍不住笑了,边笑边跟我说:“其实,她们都知道了林彪的事,你笑一笑就没事了。”我便按翻译说的笑了笑,那位美国女大学生跟着抿着嘴笑了起来。对于林彪这个敏感问题,除这次外,美国朋友还涉及过一次,那是在上海外滩的一个大批判专栏前,有位女大学生问我:“这个大字报写的是什么内容?”我通过翻译介绍是批判“天才史观”。她马上很敏感地提出:“大字报是个好形式,你们批判天才史观,是不是有阶级斗争新动向?”她已明显地问到了批判林彪这件事上,我又只得笑了笑,她也再没有问下去。其实这种图文并茂的大批判专栏并不是大字报。后来,我发现他们虽说在美国就知道中国有“大字报”,但“大字报”具体是个什么东西,他们弄不清。他们在居民新村参观时,看到一些电线杆子上和墙上贴了一些“换房”之类小纸条,忙去问翻译:“这些大字报写的什么内容?”翻译向他们作了解释,他们感到很奇怪:“那为什么不去登广告?”他们哪里知道,中国那个时候已经取消了广告。

在参观的过程中,美国朋友绝大多数看得很认真。在我国自行设计制造的万吨轮“风云”号上,他们爬上爬下,热情很高。看到船长的休息室只是比其他船员的休息室多了一张办公桌,面积稍大一些,引起了他们大加赞扬,有的显得很激动,认为这体现了“共产主义”。但他们发现了船上竟有四处英文差错,“船长休息室”这块挂在门前的铜牌上的英文字母就有错字,弄得上海外事办的同志很不好意思。

根据外事组的要求,我多次向美国朋友了解周恩来总理关心的“公害”情况,他们当时介绍很多污染的情况,现在都在我们国家重复。我记得他们说“公害”严重的地方,空气使人心里憋得难受;洛杉矶有的地区污染到了不敢让小孩子上街,鸡蛋不能吃的地步。他们正说着,车过苏州河,一股刺鼻的气味冲进车内,美国朋友们或用手捂鼻子,或用手作扇状,有的说:“这就是公害”。我不好意思地说:“我想,我们国家会治理好的。”他们有的说:“相信会治理好的。”

美国这些进步大学生,对中国充满好奇,尤其对中国共产党的历史、“文化大革命”经历和中国的现状充满好奇。他们参观时提出很多问题,在我的记录本上,记下了当年他们的提问。在党的“一大”旧址参观时,他们的问题是:“两个第三国际代表,在‘一大’起了什么样的作用?‘一大’代表的阶级成份是什么?五四运动与党小组有没有关系?右倾机会主义分子是否认为在中国革命的第一阶段,应由资产阶级来领导革命?在党的早期,有些大学生参加了党,他们怎么样与工人联系的?党成立初期,工农基础怎么样?(革命)是得到了广泛的支持,还是(工农)要求并不迫切……”

在船厂参观,他们的问题问得更多:“文化革命前的机构是什么样的?女工有多少?文化革命前党员有多少,现在有多少?船厂是否有医院、托儿所?每个工人的工资有多少?对残疾人怎么安排工作?到这儿来参加劳动的大学生多不多,文革前多不多?军代表的任务是什么?对工人的政治学习怎么抓的,采用什么形式,具体学习什么文章?船长、大副参不参加劳动?生产定额是不是要交群众讨论?工人有没有自己的组织,有没有工会,他们怎么样活动?”在他们与工厂代表座谈的时候,工厂的高音喇叭响起了军号声,那个时候全国很多地方搞军事化管理,所以我们中国人听起来习以为常,但美国朋友很敏感,马上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工厂里响起军号声?

在听完上海市革委会代表介绍“文化大革命”的情况后,美国大学生们提问题显得特别热烈。他们的问题有:“中央怎么样与刘少奇之流作斗争?五七干校是怎么开始的,它的作用,及怎样开展活动?中国军队是怎么样得到巩固的,为什么能在紧急关头支持文化大革命?‘文革’对于国际的影响是什么?上海人民公社与上海市革委会有什么区别,怎么区别,为什么要改名字?上海的解放军发挥了什么作用?怎么样击败极‘左’思潮?上海原有的工会组织现在怎么样了,走资派是不同于国民党的资产阶级,他们是新生的资产阶级,他们原来是无产阶级的代表,怎么样堕落为资产阶级的代表?在文化大革命中,妇联的作用怎么样?怎么样把反帝与反修结合起来……”

在陪同美国进步学生代表团的过程中,我发现他们谁都没说过“暴力革命”、“武装斗争”这些中国革命中很强调的字眼,而当时我们国家又很强调这些内容,甚至于把是否承认“暴力革命”和“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作为马列主义和修正主义的分水岭。受当时理论影响的我,不由地问中联部的一位老同志:“他们(美国朋友)为什么不提搞武装斗争?”那位老同志说,周恩来总理内部说过,高度现代化的国家,无产阶级夺取政权的方法和经济不发达国家可能不一样。在党与党的关系上,也不要强加于人,各国革命者都可以根据本国的国情,选择自己的道路。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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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谭毅挺   编辑: 梁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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